第21章

“我让你说你便说！出了事我来担着！这些年那贱人不在爹爹面前露面，我在爹爹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闻言，如画身子一颤，没敢说话，只是心中想的却是昨日见着老爷对大小姐那副慈爱的模样，分明是在二小姐身上不曾看见过的。

也只是二小姐没看见罢了，他们这些做丫鬟的昨日是看得分明的。

不过，这些被她没敢说出来，看见二小姐停了嘴，这才谨慎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没人，这才附耳过去：

“小姐…………”

两人谈的极为认真，并没有看见窗边闪过的一道黑影。

这边，姬云裳正带着姬流光在花园亭子中弹琴。

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极轻，一听便知是有武功者。

云裳素手抚琴，那样的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那样的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威风，那样的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那样的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时而瑟音沉稳如松飒崖，时而瑟音激扬，时而琴音空蒙……琴与瑟时分时合，合时流畅如江河入大海，分时灵动如浅溪分石。

来人的脚步渐渐停下，似乎正在倾听这美妙的琴音。

“铮！”一个尾音落下，姬云裳停了了拨动琴弦的手，抬眼向着脚步声望去。

早在前世，流光的死，便让她心生警惕，耳目之力亦是经过自己的训练提高许多。

妙语他们不曾听见，但是不代表姬云裳不曾听见，她淡淡的掀起眼帘，透过亭子的纱帘，不远处的竹林，一男子如青松挺立的站在那处。

由于纱帘的遮挡，姬云裳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一个不凡的男子，似乎带着一个白玉的面具。

本以为是找爹爹的，先前便没怎么注意，但这男子此刻竟是向着亭子走来。妙语连珠已经看见来人，纷纷出了纱帘挡住路口。

“这位公子，想来是找我家老爷有事相商，老爷如今在前院书房，奴婢带公子去如何。”妙语站在男子面前恭敬地道。

男子仿若没有听见似得，只是看着纱帘中的姬云裳一时间并未出声说话。

良久，男子开口，入耳的是如同雪莲般的带着飘忽的好听的声音：“都说丞相府有女二人，大小姐终日不问世事豢养闺中，二小姐乃是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今日若是别人听见这堪称天籁的琴音，必定说是二小姐所弹，然而今日在下却是知道，今日在亭中的是丞相府嫡出大小姐！”顿了顿，没有听见姬云裳的回答，继而道：“在下自小在京城长大，竟是不知大小姐的才华与二小姐相比竟是居高不下。”

公子的话音才落下，妙语就想要出声阻止，却是听闻纱帘中姬云裳声音传来：“据我所知，公子此刻应当是在那间房中，为何会到此处来，还这么一副模样？”

纱帘外的妙语连珠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的小姐怎么会认识这个公子，就是他们经常在府中走动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小姐这些年一直呆在房中，是如何知道这公子的？

虽是疑惑，但两人聪明的没有说出来，眼观鼻鼻观心。

公子似乎有些讶异：“果然不愧是丞相与丞相夫人的孩子，大小姐的确是聪明过人，着天下第一才女的位置我看应当是有大小姐来当。”公子低沉的笑意从面具下传出来，转身向着前院而去。

见公子离去，妙语连珠才掀开纱帘走进去，见姬云裳正闭着双眼，知趣的没有开口。她身旁的小流光也懂事的自己玩自己的。

良久不见姬云裳睁开眼，许嬷嬷有些担忧的道：“小姐，方才那位公子……”许嬷嬷欲言又止，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姬云裳自然是知道她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