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给自己一天的放纵
张日山包了一个极近奢华的电影院，或者不如说这个电影院就是他后来开的，就为了今天做准备。
那是一个非常大的阶梯影厅，张日山带着云烛在最中间舒服的位置坐下后就对着跟着一起来的人挥了挥手，很快这里便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屏幕上出现的光映照在了两人脸上，云烛悄咪咪地用余光观察着张日山的反应，而张日山这次倒是平静地将目光放在电影上，似乎是这次确实只是为了来看这一场电影罢了。
“不是想看电影吗？为什么一直看我。”张日山并没有把目光从屏幕上面移开，而是嘴角一勾，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云烛的小动作。
云烛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我才没有看你。”
张日山没再反驳她，反而是低低地笑了。
云烛见此更尴尬了，抓起旁边的茶杯就喝了一口。
张日山嘴角一勾，并没有提醒对方那其实是自已的茶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慢慢地，云烛真的被电影吸引了注意力，自已的心情也随着剧中的人物一起起伏翻涌。
导致她并没有注意到，张日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那些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照片中那些生动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好像比曾经的她更加地灵动了。
张日山靠在椅背上，贪婪又克制的用目光描绘着云烛的模样，从她扎成马尾的银色长发，到因为电影而眼含泪光的眼睛，再到小巧的鼻子，因为心神动荡而抿起的小嘴……
张日山眼睛一闭，坐直了身子，伸手揉了揉眉心，几十年都这样过来了，如今思念的人才刚出现，他便有些忍不住把对方拥入自已怀里了。
但是还得再等等，在他成功把她心目中其他男人的地位替换掉之前他还要再忍耐一下。
等到电影落幕的时候，云烛转头才看见张日山一直在看自已。
“你没有看电影吗？”
“嗯……”张日山闷闷地嗯了一声，“这电影我之前看过了，况且咱们这么久没见，相对于电影我更想看看你和我记忆中有没有什么变化。”
见云烛脸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张日山抽出了手帕，轻柔地一下一下按压在云烛脸上，帮她拭去了眼泪，“你怎么还跟之前一样邋里邋遢的。”
“我流个眼泪就叫邋里邋遢了？”云烛对着张日山翻了个白眼，转而将眼泪抹在了张日山脸上，笑了起来，“这样你就跟我一样邋里邋遢了吧？”
张日山笑着摇了摇头，表情尽显无奈，他按住云烛的脑袋，两张脸贴在一起，云烛还没有来得及擦掉的泪水直接全数粘在了张日山的脸上，“这样咱们才一样邋里邋遢。”
“你有病啊？笑面虎！”
“不逗你了。”张日山很轻易地躲开了云烛的‘攻击’，“感觉如何，这个电影？”
云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电影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说来听听。”
“一个人不要活得太过纯粹，也不要太过执着，若是活的太过纯粹，太过执着，就注定会被纷扰的世俗所埋葬，就像是程蝶衣一样。”
“是吗？”张日山目光灼灼，那眼底深处好像酝酿着风暴一般，“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程蝶衣如果没有这些执念，在被妈妈抛弃或者在遇到后面的那些事情时会不会就坚持不下去了呢？有的时候执念才是一个人活着的动力。”
云烛摊了摊手，“一人有一人的想法嘛。”
“那你呢，云烛，你有执念吗？”
“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我突然想到……”正是因为你这个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态度，才让许多把你当成执念的人越陷越深吧。
而现在很明显地，云烛产生了羁绊，但是却不是跟他。
这个认知让他的嫉妒肆意地生长着，或许他也跟这电影里面的程蝶衣一样，命定了一人便从一而终，不疯魔不成活。
“没什么。”张日山话锋一转，伸出了手，“咱们去下一站吧。”
“下一站？”
“嗯，你不是还想看日出日落和山花烂漫吗？我知道有个地方很不错。”
这一次张日山没有让人跟着，而是主动开车带着云烛前往，在这一路上，他还跟云烛说了北京城自她离开之后有了哪些变化，哪些地方的产业已经衰落，换了其他模样，哪些店铺是从他们那个时候起就发展到了现在规模扩大成了什么模样。
看着面前的张日山侃侃而谈的样子，云烛意识到，他确实变了。
以前他的话明明没这么多。
车子慢慢地开上了半山腰，不过也只能到这里了，迎着风，张日山下了车，他大声喊着，在风中他的声音还是不免变小了不少，“云烛！下面的路咱们得走上去了。”
“你神经病啊，为什么不在车里面说，还出来之后喊着说！”云烛对着张日山翻了个白眼。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意外地不错，张日山笑了起来，“咱们走吧！”
风越来越大，张日山把衣服披在了云烛身上，系上了扣子，握紧了她的手后拉着她往山上走，“咱们得快点，不然赶不上日落了。”
张日山的手很大，把云烛的手牢牢地握在手里，他的手同样也很暖，一阵阵地暖流顺着手传进了云烛心窝，好像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慢慢地，走变成了跑，等跑到了山上，入目便是一片芍药花海，淡淡的甜香扑面而来，在日渐落下的日光的照耀下镀上了一层金色。
“别停下。”长时间的奔跑让张日山也有些喘息，“咱们去那边。”
说着他往前一指，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即使躺在花海中也能看到日落。
两人飞奔过去，一到地方，云烛马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花瓣随风轻触着她的脸，让她感觉有点痒痒的。
见张日山站在那，云烛坐了起来，拉了拉他的袖子邀请他一起躺下欣赏日出。
“相对于躺着我还是更喜欢坐着。”张日山顺势便坐在云烛身边。
“又嫌脏了？小少爷？”云烛也坐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跟着佛爷一起出生入死，上天入地竟然还怕脏啊？”
“谁知道呢，可能因为不干这些事情已经几十年了吧。”
云烛捕捉到了张日山脸上一闪而过的感伤，不由分说地拽着张日山躺了下来，“不是说要给过去画上句号吗？之前天天跟尘土做伴，现在再跟尘土交个朋友吧。”
“行，你说了算。”张日山身子一歪，躺下后直接跟云烛脑袋碰着脑袋。
而云烛也并没有发现他的这些小心思，注意力都在日落上，“真美啊。”
“嗯。”张日山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过云烛，“我也这样觉得。”
太阳落山后，天上的星星才真正地露出头来，就在云烛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时，只感觉自已手上被套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她举起手一看，是张启山的二响环。
“佛爷把这个都给你了啊。”
“嗯，现在归你了，你不是早就对它感兴趣了。”
云烛伸手一弹，那二响环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听，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过，“佛爷的东西你也舍得送给我啊？”
“嗯。”佛爷说要把它送给自已钟情的女子。
“为什么送给我？”
“没有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