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真正的闲聊
艾辰并未回答尘的问题，原本的艾辰以为自已经历两次末世后会逐渐习惯如今的生活，但现实是艾辰发现自已错了，大错特错。
艾辰清晰地感受到自已的生命乃至一整个世界都入不了阎王和尘的眼，如今的自已虽然站在上帝世间，但自已始终无法真的置身事外，以高于那些世界的眼光去处理这些事。
对此艾辰十分困扰，直面一整个世界的毁灭，艾辰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悲伤。
“发什么呆呢？”
尘伸手在艾辰眼前晃了晃，艾辰回过神，下意识退后半步。
“啊，尘叔，没什么，只是刚刚死里逃生有点没反应过来。”
艾辰继续跟随尘向着远方的未知走去，艾辰心中也不免泛起疑惑，明明挥挥手就能到达任意地点的尘为何要浪费时间带着自已在这地狱闲逛？
“好奇我是怎么来到这里当上执事的吗？”
尘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入艾辰耳中，艾辰思索片刻后点点头。
“有点好奇，是和我一样死后被看中的吗？”
尘并未回话，挥了挥手，周围场景变换，两人来到一间茶室内，尘率先坐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自已对面的位置。
“坐吧，我已经很久没和人像这样聊过天了。”
艾辰坐在椅子上，从尘手里接过一小杯茶，嗅了嗅茶香后一饮而尽，略有些烫的茶水在口腔中晕开，艾辰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已死后还能像这样在所谓的“地狱”喝茶。
“茶不错，尘叔，我这一生也没像这样和别人聊过几次。”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两人就这样一人一句聊了起来。
“说起来连我自已也记不清来这里多久了。”
艾辰轻抿一口面前的茶水后放在桌上，看着茶杯之中泛起一圈圈波纹的茶眼中满是追忆之色。
“我并不是死后来到这里的，而是拥有足够力量后穿过世界泡来到这‘汽水世界’之中。”
艾辰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已第几次被震惊到了，双眼盯着面前的尘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了。
“这和你所在的世界很不一样对吧？”
艾辰下意识点点头，干脆不开口询问，等待着尘的解释。
“那时所有的生命都是自由的，灵魂在一次次灵魂之中汲取物质，壮大自身，当自身力量达到一定高度时，人们就可以抵达世界的尽头，并穿过世界泡离开自已所在的世界。”
尘的话依旧蕴含着庞大的信息量，不过艾辰注意到尘话中的关键词。
“为什么强调‘那时的’呢？”
借着尘说话的间隙，艾辰再度提出了自已的问题。
尘看了看艾辰，毫不避讳地回答了艾辰的问题。
“因为在那之后不久‘汽水世界’中就建立了新的秩序，气泡世界中的灵魂不再能够永远存在，孱弱的灵魂无法汲取那么多能量，只能经历一次次轮回，而在轮回期间，那些灵魂汲取的能量也会被夺走，记忆被抹除。”
艾辰瞬间意识到了这代表了什么，紧接着尘就说出了艾辰所想。
“你想的没错，这意味着气泡世界中的生命无论如何都无法汲取足够物质主动进入‘汽水世界’之中。这看起来很不公平对吧？”
艾辰清晰地看到，尘眼中的追忆变为了化不去的悲伤。
“但事实上是，这同样阻止了灵魂之间以一方彻底消失为结局的厮杀。生命汲取物质也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其实其实是生命在不择手段地掠夺物质。”
艾辰恍然，足以支撑一个生命离开世界的物质何其庞大，仅靠自已收集远不如直接掠夺他人的快，想通这点后艾辰看向尘的眼神之中多了些复杂的表情，尘所经历的又何尝不是一个末世？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艾辰再次发现了某种无法忽视的疑点。
“既然气泡世界都有这样的争斗，那汽水世界中为什么如此和平？”
尘摇摇头。
“那是现在的事，很久之前这汽水世界也爆发过大战，从各个世界离开的灵魂之间的战斗甚至能随手覆灭数个汽水世界，而在这之后这些高等灵魂发现想要从达到此等高度的灵魂身上掠夺物质变得不再容易，也正是在那之后，阎王大人提出了现在的格局，限制所有气泡世界之中灵魂的物质，建立新的秩序，让灵魂在一次次轮回后回归最初的样子，也是在这之后，再也没有灵魂离开过自已的世界。”
艾辰点点头，伴随着一个疑惑被解开，更多的疑惑自艾辰心底冒了出来。
“那尘叔，汽水世界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世界？”
艾辰的问题让茶室陷入久久的寂静，良久后尘才摇了摇头。
“不知道。”
尘有些浑浊的双眼看向艾辰，艾辰只从尘的眼底看到一种情绪——孤独。
“知道吗？当登临顶峰后你看到那永远无法触及的天空，心里完全没有登上高峰的喜悦，只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迷茫。”
艾辰听懂了尘的比喻，但此刻的艾辰却无法与尘感同身受，更无法代入其中。
“行了，先聊这么多吧，你先歇两天吧，外面就是步行街，需要付钱你拿着这个出示给那些人就可以了，等到要去下一个末世我会来找你。”
说罢尘指了指茶室的门，艾辰了然，从尘手中接过一个看起来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随后喝光杯中的茶，转身离开了茶室。
走出茶室后，艾辰转头，发现自已身后已然变成了一堵墙，之前的茶室早就消失不见。
对于这种事艾辰早就习以为常，看着颇有种复古色彩的步行街，也是准备好好安抚下自已在末世最终受伤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