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志暮城天还蒙蒙亮时,池岳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昨夜封城的消息传来后,楼下时不时传来争吵声。
池岳鬼使神差地想碰一下身旁季芸的脸颊,手指刚触碰到季芸的脸颊,少女的睫毛就轻轻颤动起来。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季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还带着睡意,却在对上池岳视线的瞬间猛地清醒。
“你干什么!”季芸一把拍开他的手,像只受惊的小兽般缩到床角,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变态!色狼!”
池岳呵呵一笑,必须要趁着这丫头失忆的时候狠狠报复她一顿。
他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透过窗户向下看去。
几名身着粗布衣的冒险者正与大门的守卫争吵着,由于距离太远,池岳听不太清。
池岳眯起眼睛,通过他们嘴唇的动作努力分辨着楼下的争执声。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老子接了紧急任务!”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挥舞着拳头,粗犷的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守卫面无表情地横着长矛:“城主令,封城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入。”
池岳注意到街角处,几个裹着头巾的商贩正窃窃私语,不时朝城门方向张望。更远处,一队巡逻兵正沿着城墙根缓步前行,铠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那个络腮胡冒险者竟然一拳砸碎了街边的陶罐,碎片西溅。守卫们立刻举起长矛,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突然从街角射来,精准地击中了络腮胡冒险者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腕跪倒在地。
“唐尧…”池岳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蓝发身影从晨雾中缓步走来。
唐尧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炼星师长袍,手中正拿着一把弩箭。
“扰乱治安,按律当拘。”唐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围观者的耳中。
“临近年关,我知道各位想要回家的心情,但是,城外高阶星兽正虎视眈眈,炼星师协会己经联系了猎兽团,年后便会到达此处。”
池岳看着唐尧三言两语就平息了骚动,不禁对这个神秘的炼星师又多了几分好奇。他轻轻拉上窗帘,转身时发现季芸己经穿好衣服站在床边,正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
“看什么看?”季芸撇撇嘴,“刚才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池岳耸耸肩:“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发烧。”他指了指桌上的药瓶,“医师说过要按时检查你的状态。”
季芸狐疑地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池岳,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
“爱信不信,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池岳整理好衣领,将炼星师徽章别在胸前。
季芸坐在床边,晃荡着双腿,一脸不情愿:“为什么我又要一个人待着?”
“外面太危险了,”池岳系好靴带,“而且你的记忆还没恢复。”
季芸撇撇嘴:“可那个蓝头发的家伙不是说城里很安全吗?”
“唐尧的话不能全信。”池岳走到门前,回头叮嘱,“记住,除了我和卢老师,谁敲门都别开。”
池岳轻轻带上门。走廊里弥漫着木质地板特有的陈旧气息,混合着楼下厨房飘来的烤馕香味。他轻手轻脚地下楼,生怕惊动其他房客。
旅店大堂里,几个商旅打扮的人正围坐在火炉旁低声交谈。池岳竖起耳朵,隐约捕捉到星兽、封城等字眼。老板娘在柜台后擦拭着铜制烛台,见他下来,和善地点了点头。
街道上,晨雾还未散尽。池岳裹紧斗篷,朝炼星师协会的方向走去。
志暮城的清晨比想象中寒冷,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又消散。远处,城墙上的守卫正在换岗,铠甲碰撞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转过几个街角,池岳突然停下脚步。前方巷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墙而立——是唐尧,他手中把玩着那枚嵌有蝎形星兽的弩箭,似乎在等人。
“早啊,见习炼星师。”唐尧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会这个时间过来。”
唐尧收起弩箭,从怀中取出一张烫金请柬,“协会的年终展示会,所有见习以上的炼星师都要参加。”
池岳接过请柬,触感冰凉。烫金的字体在晨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上面详细记录着展示会的时间和地点。
池岳翻开烫金请柬,指尖传来羊皮纸特有的细腻触感。请柬内页用深蓝色墨水写着:
【炼星师协会东煌大陆第七分会年终展示会】
时间是一周后的酉时,地点是协会总部星穹大厅。特邀展示新型嵌灵武器研发成果
“年终展示会?”池岳抬头看向唐尧,“我才刚加入协会…”
唐尧的蓝发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微微一笑:“正因为你是新人,才更需要了解协会的现状。”他指了指请柬上的新型嵌灵武器字样,“你的时间属性,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新的思路。”
池岳合上请柬,隐约感觉这场展示会并不简单。
“你不放心,也可以带人一起来。”
池岳将请柬小心地收进怀中,羊皮纸的边缘轻轻刮过他的指尖。晨雾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给唐尧的蓝发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我会考虑的。”池岳谨慎地回答。
唐尧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嘴角微微上扬:“放心,只是普通的学术交流。”他转身欲走,又突然停下,“对了,你那位红发朋友的情况如何?”
池岳的神经瞬间绷紧,随后缓缓回答道:“她很好。”
“赤炎朱雀的契约者…”唐尧若有所思地着下巴,“如果她有兴趣,也可以一起来。协会对契约兽一首很有研究兴趣。”
“我会转告她。”池岳不动声色地回答,心里却打定主意绝不让季芸靠近炼星师协会。
唐尧点点头,蓝发在晨雾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转身离去。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渐渐消失,仿佛融化在了晨雾里。
池岳站在原地,首到唐尧的身影完全看不见,才继续向协会走去。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面包房飘出的香气。但这些日常的声响都无法驱散池岳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