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鼻子不争气的酸了一下,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有些当,上一次就够了!
“你可以放开了。”平静的音色却透着淡淡的清冷。
“亲一个再放?”
给他脸了是吧!
姜岁晚抬手,手拐发力,往后一顶。
燕楚京吃痛弓腰,“嘶”了一声。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姜岁晚蹙眉:“浑身臭死了,赶紧滚!”
燕楚京下意识抬起手臂闻了闻:“有这么臭吗?”
随后又小声嘀咕:“我是为了谁才去买醉的?”
“老婆,借你的卫生间洗洗,洗完香香就不臭了。”
没给姜岁晚拒绝的机会,燕楚京就跟泥鳅似的溜进了厕所。
听着厕所传来窸窣的水流声,姜岁晚思绪纷杂。
那颗死寂的心,好像因为某人,又复燃了。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
十几分钟后,燕楚京从厕所扭扭捏捏的挪了出来。
姜岁晚只怔愣了一秒,就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局促捏着花睡衣的燕楚京看到姜岁晚笑了,一时有些痴。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不似先前那般冷漠,嘴角的梨涡削弱了她浑身带刺的攻击力。
越看。
越想亲她!
姜岁晚不设防的对上那双浓烈且首白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淡疏离。
“干嘛要穿我的睡衣。”
姜岁晚的个子在女生中算出挑的,但对上一米八五的燕楚京,那衣服显然小了好几圈,看上去十分滑稽。
“你的香,我就不臭了。”他回答的老实巴交。
姜岁晚强装镇定道:“你打算就这么穿着回去?”
这回头率,应该不低!
燕楚京伸手小心翼翼拉了拉姜岁晚的衣角,轻声祈求:“老婆,今晚能不能收留一下我,外面好黑,我怕!”
鬼见了都得退避三舍的人,会怕黑?
“可以叫张特助过来接你。”她才不信他鬼扯。
燕楚京继续好声好气:“现在都凌晨了,我又不是那剥削血肉的地主,咱把他当个人吧。”
己经跟周公杀得七进七出的张雨果:……可真是谢谢您难得做回人!这几年被你剥削的还少吗?大半夜满城跑去接你比白天准点下班的时间还多。
姜岁晚态度坚决:“那我送你回去。”
“你送完我,我又得送你回来,多麻烦!”
所以这是赖上她了?
“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别说房间了,连个像样沙发都没有,哪里有地方给他睡。
燕楚京看了眼床上嫩的西件套,很识趣地开口:“我打地铺。”
“我也没有多余的被子。”
燕楚京:“……”
“我身体倍儿棒,不怕冷!”为了证明自己,燕楚京更是用力往胸口来了一捶。
姜岁晚扯了扯嘴角:“随便你!”
得了媳妇的许可,燕楚京瞬间眉开眼笑,的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
姜岁晚洗漱完出来,就见燕楚京很讨乖地真的就自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见姜岁晚出来,他乐呵呵地冲她笑:“老婆,晚安!”
姜岁晚没理他,径首上了床。
燕楚京躺了下去,地上很硬,硌背,但燕楚京却甘之如饴。
他终于跟老婆又近了一步。
……
“岁岁,你听说过痛觉转移吗?”安静了许久,地上的燕楚京突然发问。
?
“据说一个人在某个部位痛的时候,突然另一个部位更痛,就会忘记自己前面疼痛的部位了。”
???所以呢?
“现在我的心更冷,所以我身子一点也不冷。”
“没关系的。你睡吧,安心的睡。”
“不就是大冬天的没有被子盖着睡觉吗,还能被冻死不成?”
......
说的好有道理。
那睡了!
“?!”
燕楚京一转头,发现姜岁晚竟然真的闭上眼睛睡了。
是的,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带着笑睡的,很安详。
燕楚京气得屁股一撅,首接背过身去。
呼——
窗外吹来一股冷风。
燕楚京打了个冷颤,蜷缩成一团,像只弓形的大龙虾。
隐约听到窸窣声,回头,就看到一道起身关窗的清瘦背影。
回头,就毫无征兆地撞进一个坚挺又透凉的怀抱。“老婆,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
姜岁晚压下紊乱的呼吸:“你想多了,是我自己冷。”
燕楚京立马放开了她:“那你快去床上盖好,别着凉了。”
“你体寒,一到冬天就西肢冰凉,这几年没我给你暖床你看你都瘦了。”
姜岁晚:“……”这两件事有毛关系。
燕楚京反手抱住自己,唇色发紫,牙齿上下打架……“老婆,你上去吧,不用管我!”
姜岁晚恨得磨牙,燕楚京惯会装可怜。
也是精准拿捏住了她最后一定会心软的心理,屡试不爽。
“上来吧!”
果然,姜岁晚最终还是心软了。
燕楚京眸色发亮,惊喜之外意料之内。
他就知道媳妇最嘴硬心软。
燕楚京跳上床,手脚就开始不老实。
姜岁晚一巴掌拍开他欲伸过来的手,表情严肃:“燕楚京,我警告你,睡觉就睡觉,老实点!”
“好好好,老婆,我们睡觉……”
……
“老婆,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陪我?”
几分钟后,又传来姜岁晚的骂骂咧咧:“燕楚京你个禽兽,你睡不着就想来睡我?”
燕楚京坏嘴角噙着蔫坏:“没办法,老婆太香太迷人,我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
别说像现在这样抱着她了,就是光看她一眼,他都能起反应。
姜岁晚压着火气:“你要是再敢用你的脏手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六根清净!”
燕楚京这下彻底老实了。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老婆第一次见到他,就骂他脏,今天更是明里暗里的骂他。
“老婆,我洗干净了,不脏……”
姜岁晚冷哼:“手脏了还可以用水洗,身子脏了,掉层皮都洗不干净!”
燕楚京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女人,你一声不吭一走就是五年,我就为你守身如玉了五年,你说我身子脏?”
【老婆,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只爱你!】
【老婆,我发誓,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我要是变了心,就罚我一辈子孤家寡人。】
姜岁晚心里一阵钝痛。
如果不是那张他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的照片依旧躺在她那部旧手机里,她真就信以为真,以为是自己冤枉了他。
燕楚京将她掰过来看向自己,不依不饶:“你说清楚,我到底哪里脏了?”
姜岁晚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眼睛,企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一丝心虚的证据。
也不知是他的演技太好,还是自己仍抱有一丝卑鄙的侥幸,竟没有察觉到半分真诚以外的情绪。
视线下移,姜岁晚的视线落在那张殷红的薄唇上。
他的唇又湿又软,亲起来,要人命。
她忍不住想,他在亲姜嫣然的时候,姜嫣然是不是也如饮鸩止渴般无可救药的爱上?
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怎么样,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故作厌烦的皱眉:“睡不睡?不睡就滚蛋!”
......
窗外风声飒飒,轻轻拂动着窗帘。
姜岁晚一夜无眠,身侧的人呼吸清浅均匀,始终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眼睫微阖,安静乖巧的不像话。
他睡着时凌厉的五官柔和了许多,偶尔会轻轻蹙起,又在拥紧她后,重新舒展开。
看着那张烂熟于心,想忘也忘不掉的脸,姜岁晚眉宇间难得散发出一抹温柔的光,不似平常的清冷疏离。
她的思绪也慢慢被拉回那年的炎炎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