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皮灯罩

阿箐的指尖刚触到灯笼穗子，人皮灯罩突然渗出暗红血珠。

云无涯剑尖挑破灯纸的刹那，腐臭味裹着沉檀香扑面而来。灯罩内层密密麻麻的刺青文字在烛火中游动，最刺目的莫过于开头那句："罪徒林崇阳绝笔"——这正是三年前失踪的千门刑堂长老！

"坎位闭气！"云无涯揽住阿箐暴退三步。灯笼骨架突然爆开，三百枚淬毒骨针激射而出，针尾系着的天蚕丝在菌丝网络映照下泛着幽蓝。阿箐的竹伞应声而开，伞面雄黄粉与毒针相撞，炸出团团磷火。

火光中，人皮上的刺青文字突然浮空，在墙面投出血色光影。云无涯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忏悔文字间隙，竟夹杂着皇陵暗道的密语！最末一行小字墨迹犹新："沈千机以吾幼子为质，逼献总坛图，万死难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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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梆声穿透密室时，灯笼骨架己化作森森白骨。

阿箐的白发扫过灯罩边缘，山河印突然灼痛——人皮接缝处嵌着七枚青铜钉，钉帽螭纹竟与她颈间胎记一模一样！云无涯的剑尖撬开铜钉，带出的腐肉中掉出半枚玉珏，正是林崇阳当年掌刑的印信。

"离火归位！"

云无涯振袖卷起烛台掷向人皮。火舌舔舐处，刺青文字扭曲成沈千机的脸："好徒儿，这份及冠礼可还称心？"阿箐突然惨叫，她的手腕浮现与林崇阳相同的刺青，整张人皮灯笼如活物般裹向她！

菌丝网络在此刻暴长，缠住灯笼拖入青铜鼎。鼎中铜汁沸腾的刹那，三百具人皮灯笼从暗门涌出，每张灯罩都在呼喊："叛徒！"。云无涯的劫血泼向鼎沿，血珠在铜面烙出北斗纹——正是《玲珑局》缺失的"天权"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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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箐的簪尖刺入最后一张人皮灯笼，挑出的竟是张完整面皮。

面皮遇风舒展，露出林崇阳临终前的狰狞表情。他的左耳缺失处，赫然镶着云无涯幼时赠予的螭纹耳珰！菌丝缠上耳珰的刹那，整座密室突然倾斜，露出地底血池——池中浸泡着三百张人皮，每张都刺着千门弟子的谢罪书！

"申时三刻..."云无涯的剑锋在血水中颤抖。池底沉浮的蜡像突然睁眼，竟是被剥皮的林崇阳，他手中攥着的青铜钥匙齿痕，与云无涯掌纹完美契合！

阿箐的白发突然倒竖，山河印中迸出金光。血池沸腾如怒涛，人皮文字化作带毒银针，在空中拼出新谶："皮蜕魂归日，千劫重生时"。沈千机的玉笛声穿透池水："好孩子，这灯笼阵可还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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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染红血池时，最后一张人皮化作灰烬。

云无涯握着青铜钥匙，齿痕处渗出黑血——血珠落地竟爬出七条银线虫，虫身拼成沈千机的新帖："朔月之夜，以皮换皮"。阿箐的白发缠住蜡像，发梢燃起的幽蓝火焰中，三百张人皮正拼凑出门主焦黑的面容。

密室轰然塌陷，露出下方奔涌的暗河。水面上漂着青铜灯笼架，每根骨架都刻着生辰八字。对岸传来货郎嘶哑的叫卖："收人皮，卖新劫..."，声波震得水面泛起血色涟漪。

云无涯剑挑灯笼，内壁焦痕拼出门主绝笔："皮非皮，劫非劫"。阿箐突然呕出黑血，血中游动的银线虫首尾相衔，竟凝成完整的皇陵暗道图——暗道尽头，沈千机正在将新剥的人皮覆上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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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天光照透人皮灰烬时，云无涯在暗河倒影中看见三百张自己的面皮。每张人皮都在泣血书写谢罪文，执笔者皆是阿箐的白发虚影——她的指尖正捏着柄剥皮刀，刀尖滴落的血珠拼出"子时三刻，皮蜕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