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不能让我安宁一会儿吗?”
话音落下,男人眼中的少年身影突兀消失不见,思维尚来不及传达,只见远方某栋楼顶忽然炸碎,飞沙走石间,刺耳的音爆声这才轰入耳膜,转而,一切恢复平静。
“结束了?”眨了眨眼,嗡鸣的双耳暂时听不清自己的话语,但此刻,男人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在心中默默感谢苍天保佑,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他妈的,以后再信这种来路不明的高薪工作我就是狗。
……
次日,清晨
“你的意思是,你昨天被人狙击了?”十指交叉,置于下颌,朱鸢眯眼凝视着眼前的少年,视线不断在他的双角上打转。
像啊,很像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见过,但这对角就是让她感觉有些眼熟。也许……是在哪里听说过?
“没错。”白古郑重地点了点头。
“案发时间,地点,具体经过?是否有其他目击者?有看清对方的外貌特征吗?”朱鸢问道。
“昨晚八点左右,六分街,对方总共有两人,一人先在街角暗处对我发射了内容物不明的针剂,在我将他擒下后,另一名同伙对他发射了实弹,被我阻止。”照着妮可昨晚为他连夜整理好的说辞,白古复述了昨晚发生的意外。
“嗯?”
听到这番话,朱鸢先是呆愣片刻,像是思考着该如何记录,过了半晌,这位警官才彻底意识到不对劲地瞪大双眼,凝望着面前瘦弱的少年。
虽然被下级告知是涉嫌故意杀人罪的重案,但没想到能重量级到这种程度,在同伙被抓后进行灭口,如果不是积怨己久,那背后恐怕牵连着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
想到这里,她的背后不由得沁出了些微冷汗,如果对方的话语属实,若非这名被袭击的报案人似乎也不简单,恐怕就要有一位新艾利都市民因为她们的工作疏漏枉死在硝烟之中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不幸中的万幸,在自责之前,还有该做的事情。整理一番脑海中的信息。朱鸢组织语言,追问道:“根据您的说法,似乎是成功制服了一名嫌疑人,那请问他现在在哪里?”
“看见治安局后情绪稳定了不少,正在外面等着呢,我喊他进来吧。”
朱鸢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暗自整理着事件的脉络,而得到对方首肯,白古向妮可发送了一个“OK”的表情,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大门打开,高挑的机械人型走来,在他双臂腋下,分别夹着一个昨天没跑掉的倒霉蛋:“警官您好,昨天参与犯罪的两个家伙全都在这儿了。”
“诶?哦,放在那儿吧……不对!”反应过来,朱鸢拍案而起,脸上却布满了困惑之色。“您是说,昨天参与犯罪活动的人都在这里了?”
“是的。”
闻言,朱鸢为罪犯落网稍稍松了口气,但看向白古的目光却变得愈发奇怪起来:“好吧,我明白了,等鉴证科对那枚子弹以及针筒中残留液体完全检验之后,我们会采取行动……所以,我们治安局最后只起到了逮捕的作用啊。”
“不,并不是这个,倒不如说,我希望你们不要逮捕他们。”
“!!!”
白古的话完全出乎了朱鸢的预料,她敢保证自己的后半句话使用的音量只有她本人能够听到,这个报案人的听觉强到可怕,而且,如果不是为了逮捕这两人,对方究竟想做什么?
思维陷入僵局,从事情一开始,当下属对她出示了一枚明显经过击发的狙击子弹时,一切都在向着她大脑的盲区猛冲,这个报案人的思维方式,她居然有些理解不了。
“我能听一听原因吗?为什么将他们带来,却又不希望他们接受法律的审判?”紧锁眉头,朱鸢尝试寻找一个突破口。
“他们只是被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做的可怜人而己,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就像是追着诱饵跌入陷阱的野兽一样,不但什么好处都没得到,还随时可能失去生命……我本来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但一来是这两个人什么都不肯说,二来,如果不把他们送进治安局的话,大概会掉的吧。”
“掉……原来如此。”正如雏鸟破壳时那样,只需要外界温柔地破开一道缝隙,点滴思考积累的湖泊便会瞬间奔涌而出,流成长河。
此刻,仅仅是抓住一个线索,朱鸢的思维就由点成线,由线成面,最后在脑中构筑成立体的现实。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那么,他们会被什么人处理掉呢?”
“我不知道。”白古给出了优质答案。
“那,请问你有和什么人结仇吗?”朱鸢不甘心地追问,说话间,她用笔帽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将白古的视线吸引过去,在这一刹那,后者的心神产生了瞬间的放空。
“没有,虽然有一个会来找我麻烦的家伙,但他不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好,我明白了,请回去等我们的后续消息吧。”
治安局的自动门悄然打开,朱鸢微笑着,与少年挥手告别,看着对方转身离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随后,她的神情转为了浓郁的愁容。
那孩子,似乎就像他的外表那样单纯,刚刚那样简单的心理暗示居然成功分散了他的意识,究竟是对方毫无防备,还是他让自己看到的,只是他表演出的那一面呢?还有,那个想要狙杀他的组织,他们是谁?
抿着双唇,朱鸢在不安和责任感的驱动下,向着证物科的方向快步走去,与一名壮硕的男子擦肩而过。
“布林格长官!”认出对方,朱鸢双眼一亮,扫清方才的踌躇,正气十足地主动问好。
闻言,布林格的熊躯像是触电般地猛然一颤,僵首半秒后,自然地微笑着回头:“哦,是朱鸢警官啊,工作辛苦了。”
“和您一样,只是为了这座城市的安宁献出自己的力量而己。”朱鸢嗓音清脆,双眸中熠熠生辉,充满了无穷的动力,但也似乎是这股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她没能看清眼中人的躲闪与慌乱。
什么也没察觉,再日常不过短暂的对话后,朱鸢继续向着鉴证科走去,来到了自己交付子弹与针管的同事面前:“情况如何?”
“子弹有明显的击发痕迹,而且没有任何经历过正面撞击的迹象,如果不是失去动能,被捡到后碾碎的,那就只能是在击中目标前被什么东西用大力捏碎了。”
朱鸢回忆着白古的说辞,逐句对比着:“是吗,和他的说辞一致……那针剂呢?做过化验了吗?”
“是的,其中部分材料是高纯度的以太,至于其他东西暂且不明。”小心翼翼地将子弹碎片保存,那名治安官却没有出示针剂的意思。
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朱鸢皱起秀眉,问道:“怎么了,是针剂有其他异常吗?”
“不,在一分钟前,针剂的碎片被布林格长官拿走了,你……不知道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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