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路上,父亲几次趁李公公不注意,追上来耳语:
“沈南芷!你要是敢胡言乱语,我以后定要将你从族谱除名!”
“若侯府真倒台,我会第一时间命人少了你娘的排位,让她好好看看她的好女儿,让她死后也无人祭拜。”
沈采薇立刻点头附和:
“就是!侯府如今全靠父亲支撑,你莫要为了一己私欲,连累整个侯府跟你陪葬!”
阿兄震惊地看着二人,眼中闪过痛色:
阿娘还在世时,对我和阿兄是极宠的。
小时候我不小心摔倒,她都会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哄了又哄。
要是她知道我受了这么多委屈,还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想必阿兄也是想起了阿娘临终前的嘱托,让他做哥哥的好好保护我。
此刻,他看我的眼神不复以往冷漠,多了些复杂的神色。
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李公公在御花园门口停住脚步:
“沈小姐,皇上和太后娘娘在凉亭处等您。”
我福了福身,踉跄着走进去。
身边百花齐放,可我却顾不得欣赏,一见那边的明黄色身影,直接跪了下去:
“臣女,参见圣上……”
刚刚吐完血,脸上早已成了灰白颜色。
染血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显得我的身形像纸一样单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我吹到。
一旁的太后见我瘦骨嶙峋的模样,瞬间红了眼。
出事的那天正逢十五,太后在护国寺祈福,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她没能赶回来。
后来我被定罪,她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又不敢和手握重权的镇山王对抗。
只能看着我被流放宁古塔五年。
皇上坐在上首,不怒自威:
“你有何冤屈,详细说说。”
我跪在地上,额头用力磕向地面:
“臣女沈南芷,状告威远侯庶女沈采薇杀害安宁郡主,威远侯和世子伪造证据,逼迫臣女顶罪!”
远处候着的三人心下一惊,不顾太监阻拦冲到圣上面前:
“圣上明鉴,这是诬陷!”
“小妹在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杀鸡都不敢看,又怎敢害人呢?”
父亲跪在地上,擦了擦眼里并不存在的眼泪:
“圣上,我是她父亲,怎么会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若不是她做了错事,我也不会大义灭亲。”
沈采薇柔柔弱弱开口:
“没错,当年是王爷亲自找到的凶器,阿兄也亲眼看到了沈南芷杀人,人证物证俱在,抵赖不得。”
“你说是不是,阿兄?”
阿兄正想点头,我轻声开口:
“你又想害我一次吗?”
阿兄愣住,看着我胸前大片的鲜血,神色恍惚,支支吾吾。
沈采薇见他犹豫,扯了好几下的他的袖子,又故作可怜开口:
“阿兄,当初若不是有你帮我作证,我真要百口莫辩了。”
阿兄似乎想到什么,深深看了我一眼后,对着圣上重重点头:
“是,微臣亲眼所见,是她杀了安宁郡主。”
权贵嘘声一片:
“还真是死性不改,到?u?现在还敢诬陷庶妹,真是其心可诛!”
圣上皱眉思索着,脸上隐隐有些恼怒之色。
沈采薇得意看了我一眼,缓缓开口:
“姐姐,公道自在人心,有阿兄在,你永远别想诬陷我。”
我冷笑一声开口:
“谁说当年的认证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