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温情与克制
客厅的小方桌上，摆着一盘刚出锅的土豆肉丝，还有两碗冒着热气的米饭。
王雪梅将一双筷子递给陆宁，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些忐忑。
“那个……陆宁，你尝尝看，好久没正经做饭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她拽了拽袖口，显得有些局促。
陆宁微微一笑，接过筷子，夹起一筷子土豆肉丝放进嘴里。
土豆丝切得很均匀，火候也还行，肉丝也炒熟了，但……味道实在有些寡淡。
“怎么了？不好吃吗？”
见陆宁只是咀嚼，没有说话，王雪梅有些急了，紧张地问道。
“还好，”
陆宁咽下口中的食物，“就是味道淡了点。”
王雪梅闻言表情一黯，低头不语，小声解释道：“对不起啊，家里的盐不多了，我不敢多放。
现在整个江北市幸福小区都缺盐，之前杨智……”
她语气一顿，似乎不想多提那个名字，“总之，盐很珍贵，我想着省着点用。”
原来是这样。
陆宁了然地点头，末世之中，食盐确实是极其重要的战略物资，不仅是调味品，更是维持人体机能的必需品。
“没事，以后不用这么节省。”
陆宁不耐烦地挥手，“我之前囤了不少盐，够我们吃很久。
而且，我还有别的渠道能弄到物资，放心吧。”
他指的是系统，但没必要跟王雪梅解释得太清楚。
“啊？”
王雪梅一听睁大了眼，随即显得有些慌乱，“那……那这菜我重新去做？我再去加点盐？”
“不用麻烦了，”
陆宁摆摆手，“先这样吃吧，下次注意就行。”
他指了指碗，“吃饭。”
“嗯嗯。”
王雪梅连忙点头，拿起饭勺，小心翼翼地给陆宁盛饭。
她盛得不多，然后又用饭勺仔仔细细地将电饭锅内壁刮了一圈，将粘在上面的最后几粒米饭也刮到碗里，这才端给陆宁。
这个细微的动作，将她在末世中养成的节俭习惯暴露无遗。
“你也吃。”
陆宁接过饭碗。
王雪梅应了一声，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米饭，然后就端着碗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气氛还算融洽。
忽然，一阵清晰的“咕噜噜”声响起，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声音是从王雪梅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王雪梅瞬间躲了一下，身体僵住，脸颊腾地一下变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强装镇定，用细若蚊蚋的声音说道：“我……我饭量小，吃这些就够了。”
其实是饿坏了，但这几个月被杨智嫌弃、饿肚子的经历让她产生了心理阴影，生怕陆宁也嫌弃她吃得多，会把她赶出去。
陆宁瞥了他一眼，哪里看不出她是在撒谎。
首接又拿起电饭锅，给她添了满满一大碗米饭，推到她面前。
“吃吧，饭还有。”
王雪梅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那碗堆得冒尖的米饭，有些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敢相信陆宁会这么大方。
要知道，之前跟着杨智的时候，别说米饭了，有时候杨智煮了点面条，她想喝口面汤，杨智都会一脸鄙视地骂她馋，说她不干活就知道吃。
“愣着干什么？吃啊。”
陆宁催促道。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王雪梅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啪嗒啪嗒掉在桌面上。
有些哽咽，连忙拿起碗，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仿佛饿了很久的难民终于见到了食物。
“呜……谢谢你，陆宁……呜……”
王雪梅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哭诉着，“我己经……好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呜……杨智他把吃的都藏起来，只给我一点点饼干和零食吊着命……呜……”
陆宁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确实吃了不少苦。
叹了口气，末世之中，人性的丑陋被无限放大，杨智那种人渣并非个例。
或许是饿得太久，或许是陆宁的慷慨让她卸下了心防，王雪梅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止不住地流。
很快就将一大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连掉在桌上的米粒都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吃了。
吃完米饭，王雪梅却没再动那盘土豆肉丝。
只是看着陆宁吃，似乎想把这唯一的菜肴留给他。
“你怎么不吃菜？”
陆宁眉毛一挑。
“我……我吃米饭就好，菜你吃吧。”
王雪梅小声嘀咕。
陆宁哼了一声，也不跟她废话，首接拿起公筷，夹了小半盘土豆肉丝到她的碗里。
“让你吃就吃，别磨磨蹭蹭的。”
“啊……谢谢。”
王雪梅愣了片刻，见陆宁语气坚决，有些不情愿但又不敢拒绝，只好惶恐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起菜来。
这顿饭，在一种略显压抑却又带着一丝温情的氛围中结束了。
王雪梅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饭刚吃完，不等陆宁开口，就手脚麻利地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我去洗碗。”
说完，便端着盘子和碗快步走向厨房。
陆宁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
家居服有些宽大，但依然掩盖不住那窈窕的身段。
或许是因为刚才哭过，她的眼眶还有些红肿，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目光下移，落在她穿着破损丝袜的小腿上，那出的白皙肌肤和腿部曲线，让陆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原始的欲念短暂地升腾起来。
他眼神闪烁，很快又垂下眼帘，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王雪梅的勤快和感恩，无疑展现了她在末世中顽强的求生欲和韧性。
这让陆宁觉得，收留她或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至少，有个人在身边，这空荡荡的屋子也多了几分人气。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在这艰难的环境中，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陆宁站起身，也走向厨房。
王雪梅正站在水槽前，拧开水龙头，准备洗碗。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看到是陆宁，脸上有些娇羞，又带着一丝紧张。
陆宁走到她身后，看着她挽起袖子露出的白皙手臂，以及微微弯腰时显露出的后颈曲线，刚才被压下去的那股欲念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鬼使神差地，伸出双臂，从后面轻轻搂住了王雪梅的腰。
王雪梅的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碗“哐当”一声掉进了水槽里。
惊恐地瞪大眼睛，却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在这个家里，陆宁是绝对的主宰，她的吃穿用度，她的安全，都系于陆宁一人之身。
陆宁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僵硬和恐惧的颤抖。
他低下头，看到王雪梅紧咬着嘴唇，无声的泪水正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那冰凉的泪水，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陆宁心中的火焰。
猛地惊醒过来！
我在做什么？！
用力地甩了甩头，眼神一暗，脑海中浮现出刘大虎那帮人丑恶的嘴脸。
如果自己真的凭着一时的冲动强迫了王雪梅，那自己和刘大虎、李庆国那些仗势欺人的恶棍又有什么区别？！
理智瞬间回笼。
陆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了搂住王雪梅的手，并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你……”
陆宁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继续洗碗吧。”
说完，他转过身，快步离开了厨房，回到了客厅。
他需要冷静一下。
厨房里，王雪梅在陆宁松开手后，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连忙扶住水槽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
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她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砖上，靠着橱柜，双手抱住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巨大的恐惧和委屈包裹着她，让她感到无比的脆弱和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