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只要地契
账房先生被这么一吓，两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哆嗦了半天，才将这里面的实情说出来。
“您先别动怒！真正掌管那些地契的并不是赵有禄本人，而是他的大夫人。”
陈默眉头一挑，手里的银元落回箱子里。
“大夫人？连赵有禄都己经死了，她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这会儿账房先生的眼神首往门外瞟：“长官您有所不知，这大夫人娘家的势力可不小，是......”
“少废话！首接说正事。”陈默不耐烦地敲了敲箱子。
账房先生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比划了半天，楞是没吭出一句，不过旁边的柱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少爷，我琢磨着，他是怕带咱们去了，到时候我们一走，大夫人回头找他算账。”
陈默打量了一下账房先生，思量了半天，试探性的问道：“那个大夫人娘家的势力不小？”
账房先生点了点头。
陈默继续问道：“也是给小鬼子当狗的？”
账房先生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苦着脸点了点头。
“那这个事情简单，你告诉我大夫人在哪里，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陈默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他连小鬼子都不怕，还会怕这些汉奸？
账房先生手指哆嗦着指向后院：“大夫人住在东厢房，这会儿大概在佛堂念经，门口有棵老槐树。”
陈默点点头，转身就往外走，身后的柱子赶紧跟上。
“少爷，咱真要去会会那个大夫人？她娘家要是真有势力，怕是不好惹......”
陈默冷笑一声，将驳壳枪抽出来在柱子眼前晃了晃。
“怕什么？她男人都凉透了，再硬的靠山也得掂量掂量。再说了，咱们干的哪件事是好惹的？”
柱子挠挠头，嘿嘿一笑：“也是，反正天塌下来，有少爷顶着。”
“去你的！”
陈默笑着向柱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两人七拐八绕刚经过一个拐角，便听到东厢房那边传来一阵木鱼声。
陈默脚步一顿，抬头望过去：“哟，这大夫人倒是沉得住气啊！”
刚说完，木鱼声戛然而止。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里面飘出来：“贵客临门，何不进来喝杯茶？”
陈默皱了皱眉头，看样子对方似乎心里早有准备。
柱子一把推开那扇雕花木门。
只见佛堂里面烟雾缭绕，一个身着素白旗袍的女人背对着门跪在蒲团上，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
“夫人好雅兴啊，赵老爷才走没多久，您这往生经倒是念得勤快。”
陈默靠在门框上，手指有意无意敲着枪套。
老实说，他情愿面对一百个小鬼子，都不愿意面对这个满头银丝的女人。
实在太诡异了！
那女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颊，只是眼角中带着几分凌厉，一看就是那种不好相处的人。
“这位军爷说笑了，老头子走得突然，我总得替他超度超度。”
她慢条斯理站起身，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军爷既然来了，不如说说你们把赵家翻了个底朝天，到底想找什么？”
陈默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夫人，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赵家在北沟村的地契，是不是都在您这里？”
大夫人盯着陈默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眼角凌厉的纹路舒展开来。
“军爷年纪轻轻，倒是个爽快人，地契我可以给你，不过......”
她慢悠悠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指尖捻动着。
“赵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如今老头子没了，这孤儿寡母的，总要留条活路。你拿了地契，放我们离开这里，如何？”
陈默的手指从枪套上移开：“大夫人倒是会讨价还价，我只要地契，不沾人命。”
一旁的柱子急了，拽了拽陈默的袖子：“少爷，这婆娘娘家可是汉奸，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陈默侧头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挑。
“怕什么？地契到手，北沟村的乡亲们有了活路，至于一个老太太，还能掀出什么风浪？”
大夫人仿佛没听见两人的对话，转身取出一个木匣子，指尖在匣盖上一抹。
“地契都在这里，北沟村一千三百亩地，一张不少。”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军爷既然答应了，可要说话算话。”
陈默一把抓过木匣子，掀开扫了两眼，看到里面的地契咧嘴一笑。
“大夫人痛快！我李大彪吐口唾沫是个钉，你们收拾收拾细软可以走了。”
大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合十行了个礼：“军爷仁义。”
然而两人刚出佛堂，柱子就急得跳起来。
“少爷！这婆娘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娘家要是勾结鬼子报复……”
“啪！”
看着上蹿下跳的柱子，陈默抬手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
“我能干掉小鬼子一个小队，还能怕他们报复？”
说完从兜里摸出根烟：“北沟村这边的事，我早就盘算好了。”
两人出了赵家院子，陈默便把王老三喊了过来。
“你去通知一下全村的父老乡亲，让大家到打谷场那里集合，就说有要紧事。”
王老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那帮伪军凑在一块嘀嘀咕咕，其中有几个机灵的连忙跟上去凑热闹。
不到半袋烟工夫，刚回到村里的乡亲们便听到破铜锣的响声。
“各位父老乡亲，我家长官说了，全村到打谷场那里集合，有重要的事情跟大家说。”
什么时候北沟村这个穷沟沟有了一个长官？几个老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
不过看着那个人穿着二鬼子军服扛着枪，还是三三两两往打谷场方向走。
没多大一会，打谷场这里便聚集了不少人。
陈默站在台子上，看着眼前一双双迷茫的眼睛。
这些风吹日晒的脸膛上，每道褶子里都藏着苦楚。
“今天把大家伙招来，其实也没太多的事情，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宣布一下。”
陈默说完，向身后的账房先生招了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