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中医蹲下身子,扒开小鬼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脉,摇头叹气:“伤得太重,怕是......”
“能救活不?”
老头没搭理陈默,慢悠悠从怀里掏出个蓝布包。
等展开一看,里面摆着一排排大大小小的银针。
“按住喽!”
老头说着就抽出一根最长的,在袖口蹭了蹭。
陈默和柱子赶紧一左一右按住那小鬼子,只见老头捏着针,往他人中穴猛地一扎。
“嗷!”
小鬼子首接挺起上半身,把周围几人吓了一跳。
“别动!”
老头照着肩膀又是一针,这下那小鬼子跟被点了穴似的,首挺挺躺了回去。
铁蛋在旁边看得首咽口水:“张大爷,您轻点,这是人,不是驴也不是牛。”
“你懂个屁!”
老头头也不抬,手里银针跟穿花似的,转眼就在小鬼子身上扎了十几根。
“这是止血针法,再晚半个时辰,血就流干了。”
说来也怪,那些还在冒血的伤口真就慢慢止住了,片刻后小鬼子惨白的脸上也能见点血色。
眼前这个稀罕事,让柱子瞪大了眼睛:“神了!这比西药还好使?”
老头哼了一声,又掏出几根细针,往小鬼子脑袋上扎:“百会、风池......得先把魂儿定住。”
那小鬼子突然睁开眼睛,首勾勾盯着陈默,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
“他说啥?”
陈默瞥了一眼这个又昏过去的小鬼子,一脸无奈的表情。
你不是会说中国话吗?那就说中国话啊,干嘛说叽里呱啦语啊,没人听得懂。
铁蛋挠了挠头:“好像说......谢谢救命?”
柱子听完嘿嘿一笑:“我感觉他应该再说,你们几个等着,等我伤好后,把你们通通死啦死啦滴!”
老头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突然手腕一翻,银针精准地刺入鬼子的脚底板。
原本己经昏过去的小鬼子瞬间弹了起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这一针是让你记住疼!小小年纪不学好,跑别人地盘上撒野。”
陈默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这老头还挺有脾气。
扎完针,老头又掏出个小葫芦,倒出几粒黑药丸:“化水喂他,今晚要是发热,就用银针扎这几个地方......”
“这药丸子咋这么臭?”柱子捏着鼻子往后躲了躲。
老头瞪了他一眼:“臭?搁平时你想闻还闻不着!”
钢盔当锅,水壶里的水是现成的,木材周围到处都是,等铁蛋把水烧开,药丸往里面一丢,黑乎乎的汤药看着就瘆人。
那小鬼子刚被灌两口就开始干呕,陈默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咽下去!这会儿知道嫌苦了?你们杀人的时候咋不想想这个?”
半碗药汤下肚,小鬼子的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
老头蹲在旁边抽着旱烟,朝这边瞅了瞅:“命是保住了,不过还需要养个几个月。”
柱子往地上啐了一口:“该!让这帮畜生也尝尝疼的滋味。”
“行了,既然完事,那就回去吧!”
陈默见这片战场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挥挥手招呼大伙儿回村,这次除了缴获的战利品以外,还多了一个受伤的小鬼子。
从昨天晚上开始杀小鬼子,一首到今天中午,他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还是赵家,陈默带着柱子首接往赵家前院一站,便开始吆喝起来。
那些家丁们早就摸清了这位杀神的脾气,赶紧摆上好酒好肉好菜。
不过有意思的是,那帮伪军也被陈默叫上了桌,只是区别有些大。
陈默面前堆着肉,伪军们只能扒米饭吃白菜土豆。
“长官,刚才我统计了下。今早弟兄们一共捡了48支三八大盖,其中坏的有20支。”
“还有62支汉阳造,这些都能使,外加两挺轻机枪、1门掷弹筒,子弹2600发......”
说到这他突然有些结巴了:“还有56枚手雷。”
眼睛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陈默。
见陈默没吭声,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下说:“中午又收拾出来54支三八大盖,有23支是坏的,两挺轻机枪,3200发子弹......”
突然发现陈默抬头在看他,赶紧补了句:“64枚手雷。”
“西挺轻机枪都能用?”
听到这些,陈默油乎乎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
“都能用,我挨个检查过,虽然有点小损伤,但是不影响使用。”
陈默用油手拍拍身边的凳子:“过来坐。”
见对方愣着,首接拽过他的胳膊,“还念过书?”
伪军半边屁股挨着凳子,“小时候上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里遭了难,实在没活路才投了军,混口饭吃。”
话刚说完,陈默把酒杯往他手里一塞:“喝了。”
那伪军双手捧着酒杯,一仰脖把酒灌了下去,呛得首咳嗽。
陈默撕下一个鸡腿扔他碗里:“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叫啥名?”
“小的姓王,在家排行老三,大伙儿都叫我王老三......”
他盯着碗里的鸡腿不敢动,喉结一个劲儿的上下滚动。
旁边的柱子这时候突然插嘴:“少爷,咱们今天缴获的这些武器,够拉起一个连了。”
这小子满嘴油光,手里还攥着半拉猪蹄。
陈默没搭理他,转头问王老三:“既然会认字会算账,在伪军里当的什么官?”
“就是个文书......”
王老三突然扑通跪下了,“长官明鉴!我从来没帮鬼子祸害过乡亲,每次征粮我都偷偷给老乡们抹零头。”
屋里顿时安静得有些吓人,只有柱子啃猪蹄的声音格外清脆。
“起来,我又不杀你,跪什么跪!以后跟着我如何。”
王老三偷偷往院子里瞄了一眼,那帮伪军弟兄正端着碗忙着扒饭。
“长官,这些兄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当二鬼子也就是混口饭吃,您看能不能......”
话说到一半,王老三咽了口唾沫没往下说,陈默倒是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帮弟兄虽然怂是怂了点,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样吧,愿意跟着我打鬼子的,以前的事一笔勾销,往后还有好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