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墟涨潮

暴雨如注，陈玄的靴底在沥青路面碾出刺耳声响。血玉镯嵌入掌心留下深红印记，远处跨海大桥的探照灯刺破雨幕，照亮海面上浮沉的青铜棺椁。那些被阴兵抬着的棺材表面布满珊瑚状结晶，棺缝渗出的黑水正将海水染成墨色。

“他们在用归墟海眼洗魂！”陆青雪的玄铁伞尖指向海面漩涡，伞面映出的星图与海底脉络共振。陈玄看见无数透明人影顺着洋流攀爬桥墩，他们脖颈系着的鬼市路引在咸腥空气中泛着磷光，最前排的阴兵脸上还带着地铁阴站的出入证。

突然有尖锐啸叫刺穿雨声，十七只白灯笼从桥底飘上来。陈玄的血玉镯突然发烫，镯身龙瞳星图与某盏灯笼表面的符咒产生共鸣。当灯笼靠近时，他看清灯罩里蜷缩的竟是胎儿标本，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正用漆黑瞳孔盯着他，脐带缠绕处别着“第三中学”校徽。

“时间褶皱要闭合了。”陆青雪突然将玄铁伞掷向空中，伞面旋转着切开雨帘，露出后方正在崩塌的虚空裂隙。陈玄回头瞬间瞳孔收缩——整座城市的高楼正在玻璃幕墙表面浮现出血色阵图，那些由灯光组成的线条精准对应着黄九爷书房里的北斗灯阵。

海面突然炸开巨浪，青铜棺椁如同活物般首立起来。陈玄的血玉镯自动飞向棺盖，龙瞳星图照亮棺内景象：三百具穿着各年代服饰的尸体呈环状跪拜，中央悬浮的微型青铜门正在吞噬他们的生魂。当某具尸体抬头时，陈玄认出那是法医老周的脸，他左眼眶里嵌着的青铜珠正与黄九爷骷髅头中的残片呼应。

“九宫迷局从来都是双重棋盘！”黄九爷的声音从海浪中传来，七十二盏白灯笼突然组成六爻卦象压向桥面。陈玄踉跄后退时，踩到某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看见踩爆的胎儿标本，流淌的福尔马林液体里漂浮着地铁阴站的员工卡，照片上的人竟是阴阳先生。

陆青雪突然暴起，玄铁伞化作青龙虚影撞碎灯阵。七色火焰炸裂时，陈玄看见无数半透明人影从火中爬出，他们脖颈都系着鬼市路引，腰间别着地铁阴站的员工卡。"原来你用三百张阴兵契炼的是人灯！"他终于明白鬼市路引的真正用途。

此时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新彩信。画面里手术台无影灯投射的青铜门轮廓正在扩大，门缝里卡着半截断指，指甲盖上涂着与鬼市路引相同的暗红丹蔻。阴阳先生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他撕裂道袍露出腹腔，里面竟嵌着微型青铜门模型。"九宫迷局从来都是双重棋盘！"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七枚铜钱，"你们以为黄九爷为什么选今夜戌时？"

陆青雪突然用伞尖挑起块带符咒的青砖，砖底刻着"丙申年霜降"。陈玄的血玉镯突然嵌入地缝，龙瞳星图照亮砖下埋藏的青铜匣。当匣中飞出记载《五瘟秘录》的残卷时，所有白灯笼同时爆裂，胎儿标本的眼珠开始转动。"时间褶皱要闭合了！"法医老周突然指着天空，原本高悬的北斗七星竟偏移了三度，某颗星辰的位置正对应着医院摩天楼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