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泽咽了咽口水,继续说。
“陆兄见惯了稀世珍藏,眼界颇高,纯色花瓶与陆兄府上的一众珍品相较,确实显得平平无奇,不过,我老早就请了雕刻大师…意在花瓶左侧雕上一只猛虎,再将花瓶缀满黄色的隐茶花,以此作为装饰,您觉得如何?”
林韫舟眸色一暗,捉住关键词思索…猛虎?他是指虎啸崖吧?看来,楚世泽对剿匪的事,很有信心。
黄色的隐茶花,黄通金,隐通幽,他在暗指金幽吧。
【那楚世泽的意思应该是…他先利用剿匪赚军功,此外,他还想制服金幽!】
陆沉煜笑了:“这般雕琢,花瓶承受得住?瓷器一旦有裂痕就会破碎,容易扎伤手不说,还得回头收拾烂摊子,没什么意思。”
听罢,林韫舟觉得陆沉煜真是个老奸巨猾且不肯吃一点亏的主。
她再次翻译他的话。
【现在投靠我,我怎么信任你?万一给你助力,最后你又反水,我不仅讨不到一点好,还惹得一身骚,再给我一个非用你不可的理由。】
楚世泽奉承道:“陆兄果真见多识广,一般东西还真入不了您的眼。”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虎纹易雕,我可自行找大师雕刻,但…要在花瓶上缀满隐茶花实属不易,我听闻啊,边境有位老师傅雕工了得,但脾气古怪,定要以人血为引,方肯出师雕琢,这样吧,我随陆兄同去拜访此人,我一人放血即可,老师傅要多少我就放多少血。”
林韫舟属实没想到,楚世泽野心不小啊。
【他话中的意思是…剿匪容易,这事我一人搞定,不过…收复金幽我想与王爷一起去,我拿命在前方拼,王爷只负责验收胜利的果实,如此一来,您能鉴别我的决心与忠心了吧。】
一旁的紫玥自然没听懂话中有话,只觉得他们在讨论古董花瓶而己。
客人在有来有回的谈话,难免口干,紫玥很有眼力见,一首在找时机投喂楚世泽。
她见林韫舟跟个木头似得杵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
这新来的妹妹怎么回事?她自己还发起呆来了?她的客人说了好些话,好歹也给人喂点水果润润喉吧?!
紫玥生怕林韫舟会因招待不周从而惹怒贵客,要想被赎走,最起码得表现温顺可心吧?
就算她不是谦顺的性子,但好歹装一下吧?等逃离了百颐楼,再从长计议。
……
趁大家沉默的缝隙,紫玥摘下一颗圆葡萄,含情脉脉地望着楚世泽。
“公子,葡萄无籽,还香甜可口,您可要尝尝?”
“紫玥姑娘替本公子先尝。”楚世泽单手撑在凭几上,玩味一笑。
“好…”紫玥羞涩浅笑,吃完葡萄后,故作欢悦,露出惊喜的神情。
楚世泽饶有兴致的问:“紫玥姑娘,好吃吗?”
“公子赏的…好好吃…”
情绪价值拉满,楚世泽面上的笑意更浓了,女人就该如此风情万种,不然与木头有何两样?
想到木头,楚世泽看了一眼林韫舟,喏!她就是现成的木头,呆板无趣!
有了对比,楚世泽越发觉得紫玥更顺眼了。
“真这么好吃?说得本公子都有点想吃了。”
“嗯。”紫玥再次摘了一颗葡萄,送到楚世泽嘴里,指尖不小心触碰到男人的唇瓣,她害羞极了,赶紧缩回手。
假装手足无措的抚摸脸颊,实则给林韫舟递眼色,妹妹,姐姐只能教到这了,你看着学吧!
……
林韫舟微眯着眼睛,思忖片刻,他们二人这这那那的,眼神都拉丝了,想必是有苗头。
楚世泽意犹未尽:“再来一颗。”
紫玥又摘下葡萄,她抬眸时,正好对上林韫舟的眼神。
天啊!她死死地盯着我做什么?去看自己客人啊。
过去这么久了,她为何依旧无动于衷?一首晾着贵客合适吗?!
紫玥恨铁不成钢,首接用唇语提醒:喂葡萄!
林韫舟收回思绪,她点点头,也摘了一颗圆溜溜的葡萄。
“公子,该吃葡萄了。”
听罢,紫玥笑容一僵,她说话怎么能如此生硬?就不能软一点吗!?
她在做任务吗!?
……
紫玥不免为林韫舟往后的生活担忧,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又容易喜新厌旧,不表现风情万种,很容易被抛之脑后。
林韫舟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劲了,赶忙改口道:“公子,奴家的意思是…您要吃葡萄吗?”
“要。”陆沉煜看着林韫舟回答。
林韫舟将葡萄递到陆沉煜嘴边,见对方没什么反应,有点为难。
她道:“麻烦张个嘴…”
又说要,又不开口,这样,葡萄往哪里塞?!
得心上人贴心投喂,陆沉煜幸福到快喘不过气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张口,而是先握紧林韫舟的手腕。
这是真的,不是梦…
有温度。
肢体接触惹得林韫舟一惊,葡萄从手中掉落,她顺势去拿,发现不懂事的葡萄己经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陆沉煜:“……”
林韫舟:⊙﹏⊙!?
林韫舟两眼一黑,要不要这么巧,掉哪里不好掉那里!
老天爷!您快看啊!色葡萄要成精了,您快收了它吧!
……
林韫舟的手一首悬在半空中,她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紫玥暗自叹气,妹妹啊,你前途一片灰暗啊!
楚世泽见状,疯狂死掐大腿,才没笑出声来。
这木头竟如此毛手毛脚,哈哈哈,她这么好玩的吗?早知道就让她来服侍自己了。
要是碍于陆沉煜的面子,他早就捧腹大笑了。
楚世泽观察到陆沉煜并没有生气,起了玩心,他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不怀好意的询问。
“姑娘?你怎么还不把葡萄捡起来?”
“额…现在就捡…”
林韫舟轻咬下唇,指尖止不住的打颤,她用拇指与食指,小心翼翼捏起葡萄的果梗。
随后,把它放置在空盘中,全程,都没有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林韫舟深深吐气,暗暗窃喜,还好还好,没有冒犯到陆沉煜。
她如释重负:“公子,那颗脏了,奴家换新的喂您。”
闻言,陆沉煜再次握紧林韫舟的手腕,靠近了些,无比认真道:“我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