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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验尸官日记:往生列车

执掌风 雲影流光 3816 字 2025-05-06

凌晨两点十七分,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手机屏幕泛着冷光,来电显示是市立医院总机。值班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陈医生,您快来停尸间,B-13号柜......在动!"

我抓起外套冲出门。医院走廊空无一人,感应灯在头顶明明灭灭。经过消防通道时,拐角处传来车轮碾过积水的声响,像是老式绿皮火车的轰鸣。推开通往地下停尸间的铁门,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混进了刺鼻的铁锈味。

B-13号冷藏柜的门缝渗出灰黑色雾气,金属表面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正沿着柜门上的编号往下流淌。当我的手触到冰冷的门把手时,整间停尸房的温度骤降,霜花顺着墙壁蜿蜒而上,在地面凝结成铁轨的形状。

柜门弹开的瞬间,腐臭味扑面而来。本该存放交通意外死者的柜子里,蜷缩着个身穿民国学生装的年轻女子。她的校服布满暗红色污渍,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脸上,脖颈处有道青紫色勒痕。更诡异的是,她怀里死死抱着一本列车时刻表,封皮上"沪宁铁路 1937年"的字样己经模糊不清。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7号月台,末班车,不见不散。"

解剖台上的无影灯突然爆裂,玻璃碎片散落在地,拼凑出半列火车的轮廓。当我再次抬头,女子的尸体竟消失了,冷藏柜内侧用血写着一行小字:"你己经上车了。"

第二天,我来到市档案馆。泛黄的旧报纸上,1937年8月的一则新闻让我浑身发冷:沪宁线某次列车在暴雨中脱轨,整节车厢坠入河底,幸存者寥寥。遇难者名单里,赫然有个叫沈清如的女学生,死因是窒息,与昨晚停尸间的女尸特征完全吻合。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报道配图中,脱轨的车厢侧面印着诡异的符号——和停尸间地面的霜花纹路一模一样。

傍晚时分,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拆开牛皮纸,里面是枚生了锈的列车员胸牌,编号0713,背面刻着"往生列车 最后一程"。胸牌下方压着张泛黄的车票,始发站是"阳世",终点站写着"黄泉",发车时间正是今晚十一点五十九分。

夜幕降临,我鬼使神差地来到废弃的老火车站。锈迹斑斑的铁轨延伸向远方,7号月台的指示牌在风中摇晃,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蛛网。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车头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绿皮火车缓缓驶入站台。

车门打开的瞬间,浓重的水汽扑面而来。车厢内挤满了人,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有的浑身湿透,有的脖颈缠绕着水草。沈清如站在车门处,脸上挂着渗人的微笑:"陈医生,您的座位在最后一节车厢。"

我踏上火车,木质地板发出吱呀声响。经过每一节车厢时,都能听见压抑的啜泣声。透过车窗,外面的景象不断变换,有时是暴雨倾盆的荒野,有时是被洪水淹没的村庄。最后一节车厢的门虚掩着,门牌上写着"验尸房"三个暗红大字。

推开门,解剖台中央躺着具尸体,正是我自己。尸体胸口插着那把染血的手术刀,手腕上戴着列车员胸牌。沈清如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您以为自己是旁观者?其实从您打开B-13号柜的那一刻起,就己经成了乘客。"

车厢突然剧烈晃动,窗外的景色化作翻涌的血水。我看到1937年脱轨的列车坠入河底,无数双手从车厢里伸出;看到明德中学的池塘裂开,溺亡的学生们浮出水面;所有的死亡场景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困住。

沈清如举起列车时刻表,书页间滑落出更多车票,每张上面的乘客姓名都是我。"这是一趟循环的列车,"她的长发开始腐烂,露出森森白骨,"每一个接触过死亡秘密的人,都要成为列车的燃料。"

我摸到口袋里的铜钥匙,那是从明德中学获得的关键道具。当钥匙插入车厢墙壁的瞬间,整列火车发出刺耳的轰鸣,金属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原来在二十年前,我的父亲也曾是这趟列车的乘客,他作为法医调查过1937年的列车事故,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交接班了。"沈清如的手穿透我的胸膛,"从今以后,您就是往生列车的验尸官,负责为每一位死者开具通往阴间的证明。"

当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列车长的位置上。窗外的风景变成了永恒的雨夜,每到整点,都会有新的乘客登上列车。解剖台上摆放着不同年代的尸体,他们的死因千奇百怪,但眼睛里都映着同一片浑浊的水面。

停尸间的B-13号柜依然存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尸体出现,等待着被解剖。而我知道,这列没有终点的列车,将永远在阴阳之间穿行,载着无数无法安息的亡魂,寻找着属于他们的归宿。

医院里开始流传新的传说:深夜的停尸间,总能听见火车的鸣笛声,伴随着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声响。有人说曾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冷藏柜前,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幽蓝的光,手里拿着把永远沾着血的手术刀,正在为死者们办理登车手续。而那趟往生列车,仍在铁轨上缓缓前行,驶向永无止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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