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卡塞尔之门（四）
“今年的自由一日也是学生会拿下胜利么？”
昂热泡了一壶大红袍，校长办公室外墙的爬山虎疯长。
“嗯，狮心会开始有点力不从心了。大四的会长在实习，群狮无首。”
“最近风头正盛的预科生凯撒·加图索加入了学生会，这个A级精锐的帮助让他们在狙击对抗中拿下了安铂馆。”
回答他的是风纪委员会主任，曼施坦因。
每年这天都是秃头顶中年老头最痛苦的日子，那些战斗分子在校园里的暴行可以说是把卡塞尔彻底当成了战场，就连校长最喜爱的百慕大草坪偶尔都会被波及其中。
不知道装备部哪个天才发明的最新力作弗里嘉迫击炮，搞得这座各种尖顶建筑的学院外墙上被打满了殷红的麻醉剂。
头顶气的冒烟的曼斯坦因这一次并没有往常那般的愤怒。
因为加图索为了安抚学院的财政部已经在自由一日开始前就抢先拨款了，相当恐怖的九位数，而且单位是美元。
加图索代理家主弗罗斯特的脑子一直都有个坑，喜欢弹劾昂热但对自已的侄子又总是咬着牙顺从。
“看来弗罗斯特已经做好了凯撒在校园里登基的第一步，学生会似乎已经有了推举凯撒作为下一任学生会主席的准备。”
昂热挑眉抿了口热茶，那是刚倒在茶杯里的沸腾茶水，但男人只是坐在办公桌前平静地一饮而尽。
“楚梓涵的正式邀请已经由古德里安发出了，她会在三个月后和教授面谈并签订《亚伯拉罕血统契约》以及学院的入学预定。”
施耐德咳嗽了一声，接过离开办公室的曼施坦因的话权继续说：“猎人网站上的那个悬赏我们已经派出了芬格尔·冯·弗林斯提前蹲点。”
两人都不再说话，冰海之下的火已经开始了攒动。时隔近十年的太子又有了新的动作。
……
2007年8月14日，卡塞尔学院向第一个主动寻找真实世界的混血种开启卡塞尔之门的一角，A级血统的楚梓涵提前了一年被写入学生档案中，被昂热亲自设为S级秘密文档。
雨落狂流之暗的故事从她开始编纂时便被卡塞尔的网络安全部阻截，那个论坛本就是他们手底下的一个部分。
“奥丁”、“楚天骄”和“路明非”以及“太子”等关键词被人写入诺玛·劳恩斯的重点搜查逻辑中。
芬格尔将与eva的内网连接断开，坐在咖啡厅内透过大落地窗看向种着香樟的人行道上并肩而行的两人。
路明非脸上带着夕阳残余的晒红，楚梓涵今天的声音依旧平静。
“路明非，卡塞尔学院已经和我联系了。”
“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见面的教授和我大概聊了关于黄金瞳的内容，但信息不是很多。”
“真实世界的门要在真正加入卡塞尔学院才会向我打开。”
“所以我会在下学期申请休学，然后等待卡塞尔的招生负责人联系，接着就是……”
“加入他们。”
女孩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楚梓涵的呼吸声平稳，白皙的脖颈带着些许阳光。
路明非不说话，风从指尖流过的感觉让他回过神。
“那他们……不对，我呢？”
他知道楚梓涵加入卡塞尔的目的是什么，但路明非也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两个人都蒙在鼓里，不撕破鼓面一味地捂着耳朵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负责招生的教授说卡塞尔学院会在你完成高中学业后向你发起面试，也就是我入学的一年以后。”
楚梓涵忽然停下脚步，黑褐色的眸子里流淌着余晖的光晕。
“今天早上有人向我发送了一个网站。”楚梓涵打开手机QQ，是那张猎人网站上悬赏任务的图片。
《雨流狂流之暗：探寻不存在的零号高架桥。》
任务目标：在临海的城市里寻找零号高架桥，将入口以及零号标识牌拍照记录即可。
悬赏金额高达五十万美金，有些崩裂的理智让楚梓涵很难不去深究背后的人是什么存在。
她甚至不知道这张图片到底是什么时候到手机里的，而它来自于路明非的QQ账号。
“这……我绝对没见过这个东西！！！”路明非忍不住瞪大眼睛，自已的账号上和楚梓涵的聊天从来都没有发送过图片，只有软件自带的emoji表情和文字。
看着路明非脸上出现的诡异神色，楚梓涵将心底的疑虑坚定下来。
“我相信你，所以才会告诉你这件事。”女孩把手机收起，目光灼灼。
“我想找到那个地方，但是自从那件事以后那里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也一样啊……”路明非接着说，意识到自已身上异常的家伙怎么可能按耐得住寻找真相的冲动。
楚梓涵已经做好了远渡重洋的准备，但在此之前路明非是她不怎么放心得下的一件心事。
“所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不在这个城市的时候你一个人要离高速路远一点。”
如果路明非因为奥丁这件事遇到什么危险，那她会认为这是自已的错。
那个夜晚就不该让这个家伙蹭车的，她这么想着。
路明非看着学姐那双有些不安的漂亮眸子，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流淌。
“好。”他低语，眼底看不见的熔岩一闪而逝。
在这之前楚梓涵已经把情况发送到了那个来自德国的男人邮箱里，芬格尔说现在卡塞尔学院的人正在追查这件事。
……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彼岸的各个属于卡塞尔势力麾下的计算中心都在疯狂运转，诺玛甚至被启动了战争人格EVA，深不可见光的机房里律动着危险的猩红光芒，排风散热的装置咆哮。
身处控制室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眼中流淌着格陵兰冰海的怒火，施耐德已经紧急召回了芬格尔，他在猎人网站上看到了有两个ID发布了相同的任务。
名称后缀为管理员的Nido，以及近十年不曾活跃的“太子 ”。
异常的情况只出现了一瞬间，但诺玛那时已经开启了战争人格，成功捕捉到这诡异的一幕。
“妈的，楚梓涵已经知道有人关注着她遭遇奥丁这件事儿了。”芬格尔敲击键盘，眉宇冰冷。
“能让他们两个提前入学么？校长。”德国男人狠狠吸了一口高希霸，烟雾让男人的脸模糊不清，这是芬格尔目前能想到的最佳方案。
让传奇屠龙者昂热亲自出动去那座城市，把那两个当事人全部带回学院就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了。
在场的教授并不少，除了古德里安以外全部都是终生教授，可以说卡塞尔校董之外的内部高层，除了副校长守夜人弗拉梅尔以外全员到齐。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芬格尔的笔记本上移开，他一直都在调动周边的摄像头监视着楚梓涵和路明非。
芬格尔提出的主意可以说是绝对稳妥，但最终做决定的是昂热。
“这个办法无疑是最好的，但……”
“让楚梓涵先提前入学，路明非绝对安全。”
“我保证。”开口的不是昂热，但只有他能听到对方口中的自信。
于是优雅的老绅士将胸口口袋里的玫瑰抽出，花瓣泄落一地，视线投向黑暗的走廊。
身着正装的影子在寂静的走廊尽头一闪而逝，带着桀骜的赤金瞳眸刹那间消失。
时间零的波动让空气有一个瞬间凝滞，但很快恢复平静。
守夜的老牛仔把酒瓶随意地丢到角落，弗拉梅尔抬了抬眼皮，眼底露出金色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