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五百?!”陶姗姗惊讶地开口。
整个人都有些愣怔。
“这他妈也太多了吧。”
江季疏笑了笑:“我表弟家很有钱,你想来试试吗?”
陶姗姗摆了摆手:“我还是算了吧,我不太会教小孩子。”
“宋晚音,你呢?去吗?”
宋晚音点点头:“谢谢。”
“没事,走,现在就带你去看看。”
“好。”
“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带我吗?”陶姗姗凑过去,两眼放光。
“当然可以。”
江季疏说着,打开门,带着两个人走出去。
她的车停在学校外面,走到学校外面的时候。
陶姗姗还有点懵。
“诶,我们不打车吗?”
“我开了车的,坐我的就可以。”
“我靠,江季疏,好有实力啊!”
陶姗姗兴奋地说。
她驾照都还没拿到呢。
校外有一块地方确实是用来停车的,只是最近停车场里没什么车。
陶姗姗左看右看也没猜到哪辆是江季疏的车。
入眼的只有棕红色的跑车。
陶姗姗高中的时候,班里有好些人都喜欢讨论车型、价格。
时间一长,她也就记下了不少。
这辆车她也认识,是一辆闪灵,跑车。
好几百万呢。
除了这辆车,陶姗姗真的没看到别的车了。
忍不住问:“江季疏,你的车在哪啊?”
“诺。”江季疏抬了抬下颔,指着前面的方向,“就你看到的那辆,棕红色的车。”
陶姗姗:“……?!”
我嘞个亲娘?!
陶姗姗整个人都一僵。
下意识地握住了宋晚音的手臂。
她实在是有点接受不了。
江季疏平时也太低调了吧。
似乎是注意到陶姗姗的情绪,江季疏想了一下才说:“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爸妈给我的,我自已什么都没有,没必要因为这个有压力。”
陶姗姗点头。
扯着宋晚音的手臂,小声说:“那辆车至少五百万。”
宋晚音:“?”
宋晚音不太懂这些,只是皱着眉看着棕红色的车。
表情有一丝的松怔。
真贵。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有钱越低调。
宋晚音和陶姗姗都坐在车的后座,江季疏开车。
陶姗姗都不太敢说话,怕打扰到江季疏,影响她的注意力。
一车的氛围都有些紧张。
“没必要这么紧张。”
江季疏说着,握着方向盘的手扭动了一下,车子急转。
宋晚音和陶姗姗都往一旁倒去。
两个人都很紧张。
只有江季疏满脸的从容淡定。
“急转这很正常的哈,别怕。”
“……”
“不过我还挺好奇的,为什么施雨荷要把你的伞弄坏啊?”
江季疏看着马路,问。
这个问题宋晚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
“伞是沈霁晏的?”
江季疏说话很直接,没有一点的铺垫,也不加半点掩饰。
让宋晚音有点措不及防。
她点点头:“对。”
“那不就是了。”
江季疏说,语气自然又平静,仿佛对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
“不知道她怎么认识沈霁晏的。”
江季疏语气淡淡,“喜欢他喜欢得都快入疯入魔了。”
宋晚音听着江季疏说话,没做声。
只安静地听。
倒是陶姗姗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不过,她怎么认识沈幼沅的啊?”
“我真的很好奇。”
江季疏皱着眉想了一下。
“听说是当时沈幼沅一个人出去玩,惹了几个社会上的混混,当时是施雨荷帮她解围了。”
陶姗姗点了点头:“怪不得,原来是……”
话还没说完,江季疏就很淡地嗤笑了一声。
笑里的嘲弄和轻蔑听得清楚:“鬼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
陶姗姗一惊。
看向前面的安全镜,里面可以看见江季疏的一双眼睛。
在提起施雨荷时,那双眼里很淡漠,几乎是没有一丝的情绪。
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如果是别人,陶姗姗觉得有点荒谬。
但是如果是施雨荷,陶姗姗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她现在只觉得脊背都有些发凉。
真的没想到,施雨荷的心思这么重。
话题就终止在这里,没人再说话。
到了目的地,江季疏停车,往后面看了一眼。
“到了。”
宋晚音和陶姗姗下车。
这块地方是虞城的富人区。
房价极高,能住在里面的人非贵即富。
说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也不为过。
江季疏领着她们两个进去。
中途手机响了一下,是电话。
江季疏拿起手机接听。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江季疏语气温和地应。
“嗯嗯,到了到了。”
“放心,人带来了。”
“记得把钱给到位,肯定能教好。”
“……”
这个小区也难怪房价那么贵。
布置低调奢华,大气却又不俗套。
小路都修葺地精致,两旁的树木和花草应当是专业人员在打理。
小区里面是悬挂的水晶灯,地面上的瓷砖绵延到尽头,灯光落下,反射的光芒如同星光点点。
江季疏带她们坐电梯上了六楼。
打开电梯,有一个人站在旁边。
打扮得格外得体,脸上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
只让人觉得贵气却不落俗。
看到江季疏之后,女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疏疏来了。”
江季疏走出来,笑着叫:“小姨。”
陈蔚轻点点头。
看向江季疏后面的两个人。
江季疏赶紧给陈蔚轻介绍。
“这两个都是我朋友。”
江季疏说着,拍了一下宋晚音的手臂,“她叫宋晚音,我请来的老师。”
说完,对着陶姗姗笑了笑:“她叫陶姗姗,和我一个寝室的。”
“你们好你们好。”
陈蔚轻笑着将三个人迎进门。
坐在客厅里,正看着电视的是一个小男孩。
宋晚音猜测,这个小孩估计就是江季疏的表弟。
是她即将要教的学生。
陈蔚轻看了江季疏一眼:“疏疏,你和姗姗在外面聊一下,我和音音去房间里聊一下。”
江季疏点点头:“好。”
陈蔚轻便握着宋晚音的手,带着她往房间里走。
房间像是一个小的客房,陈蔚轻给宋晚音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下。
陈蔚轻自已才往下坐。
“音音,是这样子的。”
陈蔚轻说,“我的这边的价格是一小时五百,如果你觉得低我还可以加价。”
陈蔚轻的语气很诚恳,说话时语气和蔼,让人觉得舒服。
宋晚音摇了摇头:“不低的,很高了。”
或许是觉得宋晚音这个孩子实在是实诚,陈蔚轻笑起来。
“我家孩子叫谈淮承,他性格有些恶劣,在这之前已经气走了好几个老师。”
“他目前学的是四年级,至于课程,我的理想状态是每天一个小时,但是你应该很忙,所以我们等一会再谈课程安排。”
说着,陈蔚轻叹了一口气。
“如果教不下去可以告诉我,你教多长时间我就给你多少。这个可以放心。”
“你教的好后面可以翻倍,一千一个小时也行。”
宋晚音愣了一秒。
一千实在是太多了。
五百她都觉得很多了。
她笑了一下:“五百就可以了,我一定会尽力将他教好。”
陈蔚轻看向她,目光温和:“好,那就要辛苦音音了。”
“不辛苦,我还要谢谢您信任我。”
“吃饭了吗?”陈蔚轻问。
宋晚音点点头:“吃了。”
“走,带你去见见小承。”陈蔚轻笑着说。
宋晚音从位置上站起来。
陈蔚轻将门打开,带着宋晚音去客厅的沙发旁。
谈淮承正窝在沙发里面,脸上没什么表情。
十岁左右的孩子,脸还没有张开,只是却仍然可以看出,日后应当会长得格外俊俏。
他似乎还不太会隐藏情绪,一双眼里的厌恶几乎快要溢出来。
陈蔚轻站在旁边,笑着开口:“小承,这是新来的家教老师,你叫声老师好。”
谈淮承全当没听见,目光看着电视没有一丝的偏移。
直接将陈蔚轻无视得彻底。
陈蔚轻对着宋晚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声音压低几分:“小承,妈妈之前是不是让你礼貌一点,叫老师好,打个招呼。”
谈淮承仍将陈蔚轻无视掉。
脸上的情绪充斥着满不在乎和厌烦至极。
陈蔚轻皱了皱眉,声音压低几分:“谈淮承。”
谈淮承仍当没听见。
陈蔚轻直接拿起他身旁的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窝在沙发里的谈淮承终于侧过脸,看向陈蔚轻。
“你为什么关我电视?”
谈淮承的声音里还带着点稚气。
陈蔚轻的脸色极其难看:“我刚刚让你给老师打声招呼,你没听见吗?还一直看电视,难道我不应该关掉吗?”
谈淮承抿着唇看着陈蔚轻,一会便侧过脸。
语气淡漠,却又像是置气:“随便你。”
这句话彻底将陈蔚轻的怒火点燃。
陈蔚轻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直接摔到了谈淮承的身上。
“谈淮承,你给我站起来。天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啊?教你了那么多东西你都忘了是吗?”
“学习学习你学不好,我天天想方设法为你请老师,今年你气跑了多少个老师你自已心里没数吗?”
谈淮承也是个倔性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看向陈蔚轻,语气带着吼:“是我让你请的吗?是我让你操心的吗?是我让你教我的吗?”
谈淮承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地停顿,直接撞开陈蔚轻,打开门,从客厅冲了出去。
门被打开又关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陈蔚轻被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
听到门响后,忍不住吼道:“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吼完,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
江季疏和陶姗姗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便看到陈蔚轻在擦自已脸上的眼泪。
江季疏抿抿唇,走过去,拿着卫生纸给陈蔚轻擦了一下脸。
“小姨,别生气了。谈淮承只是太小了,不太懂事,别和她置气啊。”
陈蔚轻将眼泪擦干,才有些歉疚地看了陶姗姗和宋晚音一眼。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宋晚音和陶姗姗摇摇头。
外面的天有些黑了,小孩一个人去外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宋晚音有些担心。
看了陈蔚轻一眼,小声说:“要不我去下面看看他吧。”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江季疏说。
“小姨,你别伤心了,我们去下面找找他。”
陈蔚轻擦着眼泪:“辛苦你们了。”
“没事。”
江季疏说着就带着宋晚音和陶姗姗往下面走。
小区这个点路灯已经全部亮起来了,昏黄的光线点缀着小区的夜晚,每栋楼上面都挂着灯,全部亮起。
树林周围喷着薄薄的水雾,被光线晕染,格外梦幻。
小区太大,也不知道谈淮承到底去了哪里。
有没有跑出去。
江季疏皱了皱眉:“你们记得路吗,分头找找吧,要是没有,有可能就跑出去了。”
宋晚音和陶姗姗点点头。
往一边走去。
小区里面绿化做的极好,灌木丛修剪地精巧。
灯光在树干底部,亮起的灯光是干净的白色,如同坠落的月亮。
长椅上偶尔有人坐着。
宋晚音记得谈淮承的衣服颜色,款式,如果看见了应该是能认出来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停下脚步。
像是做梦一般。
她看到长椅后面的树枝底部喷出白色的雾气,渲染出一道瑰丽的色彩,恍如梦境。
淡黄色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微微俯着身,碎发似乎遮住了眉眼。
可以看见他高挺的鼻梁,薄唇翁动。
一条腿懒散地抻着,另一条腿曲着。
他的手指在灯光下格外修长,分明骨节。
路灯的光从上方一泻而下,如同晕着色彩的瀑布。
周身都是黄晕,只是被雾气冲散,那点黄色的光似乎消散些,而那些光晕却越来越重。
直到将他整个人都模糊。
那条曲着的腿上似乎趴着一个很小的脑袋。
他的手指放在那颗脑袋上,似乎是安抚般地揉了揉。
宋晚音的脚步停滞一般,好久才往前走。
那颗脑袋的主人穿着和谈淮承一样的衣服。
宋晚音不至于认错。
只是坐在长椅上的人,好像沈霁晏。
她眨了眨眼,又走近几步。
在寂静的夜里,她听到了细碎的哭声。
是属于谈淮承的哭声,脆弱又破碎。
然后,终于。
长椅上的人动了动唇。
他的声音不像往日般冷淡,反而是安抚般的温柔。
吹过耳旁,宋晚音听得只觉得缱绻。
“怎么哭成这样呢?”
“谁又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