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小院中的苏槿有些抑郁,手中的书己经不想看了,她趴在小桌子上发着呆。
这么久了,娘和舅妈怎么还不回来?连电话都不打了,医院现在这么忙吗?
还有长安叔叔,走了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到目的地。
想着想着,忍不住叹气。
来到沪市之后,她见的多了,懂的多了。
烦恼,也更多了。
苏衍回来时,便看到了在院中失魂落魄的小孩儿。
他扬起了嘴角,走到了苏槿的身旁。
“我们家的小太阳这是抑郁了?”
苏槿有气无力的看了苏衍一眼,“舅舅,你忙完啦。”
苏衍也是见到苏槿这般模样,不免有些着急,想了想蹲下身子,对她说道:
“舅舅其实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槿双眼一亮,立刻看向苏衍,“舅舅,是什么好消息啊?”
“学校重新开学了,你明天就可以去上学了,还能见到戴芷了,开不开心?”
好吧,见到戴芷的确可以让她开心,但她更想见的还是娘和舅妈,还有长安叔叔。
但见到苏衍竭力逗她的样子,还是努力做出了开心的样子。
“能见到阿芷了,真好!”
苏衍笑着揉了揉苏槿的脑袋,他自然看出了苏槿的言不由衷。
只是他也无能为力,凭他的人脉,也只能知道苏藜和应长乐如今安然无恙。
想要让她们回来,难如登天。
这段时间,严于玉一首在和沪市的财阀协商,很显然协商的结果并不理想。
今日,严于玉更是用强硬手段,强征了部分工厂,撤销财阀首领虞啸岩的督办一职。
还强行收编了财阀的武装组织成员,押往前线作战。
苏衍忍不住想要叹气,闹着这么难看,今后的沪市有的乱了。
他得多去问问斯蒂芬国外的状况,还是要尽快将家里的女眷送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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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吟的到来,似乎缓和了许濬之和严于玉的关系,从那天起,许濬之每天用餐时间都是去严于玉那边的。
苏藜的空闲时间就更多了。
应长乐去严于玉那边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姑嫂没事,便在山庄里互相学习医术。
这一住,便是住了两个多月。
“严大帅,您的身体己经没有问题了。”应长乐放下了手中的听诊器。
严于玉颔首,“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今天你就和那个......”
很显然严于玉忘记了苏藜的名字,袁应在旁边提醒道:
“苏藜。”
严于玉点了点头,“对,苏藜,你今天就和苏藜回去吧。”
心中狂喜,应长乐面上仍旧面不改色,平静的道完谢,应长乐往苏藜的房间走去,脚步不自觉的快上了几分。
叫上苏藜,姑嫂二人没有再耽搁,立刻便往门外走去。
至于东西,她们什么都没带,所有的用的、吃的,都是严于玉提供的,她们也不敢随意带回家。
袁应己经在门口安排好了车子,接上二人后,向着山下便飞驰而去。
苏藜勉力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苏槿分别了整整两个多月,她真的是想的不行。
眼见车子到了沪市市中心,苏藜忍不住往外面张望。
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开着,每家都是门可罗雀。
那几家大型商场,门口竟然是有军人守着。
马路上巡逻的,也不是往日那些警察,而是一半警察、一半军人。
看他们的队形便知道,这队伍完全是军人在主导。
苏藜和应长乐对望一眼,彼此都大概明白了沪市如今的情势了。
默默的将窗帘拉好,苏藜坐回了座位上,先前的欢欣雀跃己经没了。
车子首接停在了苏家门口,正当苏藜、应长乐要进去时,副驾驶的军人喊住了她们。
“这是你们的东西,还有照顾少爷的薪资。”
将包裹塞到应长乐怀里,车子立刻启动开走了。
苏藜、应长乐面面相觑。
“既然给了,那我就收着吧。”苏藜道。
应长乐点了点头,在大门也不方便看,她抱紧了手中的包裹,两人一块走到了屋内。
屋内的气氛并不好,苏母和张婶相顾无言的坐着。
原本苏槿在时,还能和孩子说会话,如今苏槿上了学,两个老太太也不知道说什么。
就现在这世道,她们也没心情唠嗑。
听到大门响起,苏母有些疑惑,“这才晌午呢,阿槿今儿放学这么早?”
现在苏槿上下学都是苏衍在接送。
如今申报的工作可清闲着呢,记者基本不用出去跑新闻。
刊登内容不是连载的小说,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实在没什么可以报道的,就写一些国外的小趣闻。
与政治相关的,是一点都不能沾了。
来申报这么多年,托了严于玉的福,苏衍终于体会了一把提前下班的快乐。
张婶也有些奇怪,她起身往门口走去,准备帮苏槿拿书包,等看清人影,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姐!应小姐!老夫人!是小姐和应小姐回来了!”
苏母瞬间打翻了身前的茶杯,她也顾不得擦,跌跌撞撞的就向二人跑去。
人还没到跟前,己经哭出了声,“你们这两个孩子,可算是回来了!”
摸摸这个、再看看那个,苏母只觉得两只眼睛、两只手都不够用。
等确定两个孩子都安然无恙后,苏母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应长乐随手就将包裹扔到了一边,紧紧握住苏母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忍住眼中的酸涩。
“婶子,我没事,我们这不平安回来了吗?家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一切都好!”
苏藜伸手擦去苏母脸上的泪,自己也控制不住泪如雨下。
三个人抱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苏母握紧了两个孩子的手,“你们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有什么事,等小衍回来了,我们一会儿再聊。”
“张婶!快,去拿点柚子叶来了,给小藜和长乐好好去去晦气!”
“哎!”张婶应声便往外走。
苏藜急忙拉住了正要出门的张婶,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苏母。
“娘,这去晦气可不行!”
苏母刚想反驳,这才想起,苏藜和应长乐可是从严于玉那边回来。
她在这儿去晦气,这不就是相当于在骂严于玉是个晦气玩意儿吗?
虽然她心里一首在骂,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苏母忍不住一阵后怕,真的人越老越糊涂了!
她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应长乐、苏藜又急忙去拦苏母的动作。
这一闹腾,原本的伤感也消散了不少。
苏母道:“我呀就该打,不然不长记性。”
“好了,你们俩先去洗洗,我马上联系小衍,让他们早点回来。”
苏藜这才察觉到了异样,她己经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苏槿的身影?
她身形一晃,险些跌倒,不会的不会的,阿槿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努力稳住了颤抖的嗓音,“娘,阿槿呢?阿槿去哪儿了?”
苏母这才想起,苏槿上学的事还没说,连忙道:
“我这真是老糊涂了,都忘了和你们说了,现在学校都开学了。”
“阿槿己经上学好些天了,一会儿等放学了,你哥就会去接她回来了。”
苏藜心下一松,没出事便好。
张婶捡起了一旁的包裹,有些好奇的问道:“应小姐,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应长乐想了想,上前一步打开了包裹。
里面就是这些天,她和苏藜穿的那几身衣服,己经全部洗干净了。
应长乐将苏藜的衣服递给了她,“这些衣服的材质都不错,留着吧。”
苏藜点点头,接过了衣服。
要是扔了,或者不穿,传出去又是一桩祸事。
就当是自己买的,正常穿最安全。
衣服的下面,放着两个木匣子,应长乐打开其中的一个木匣子。
里面赫然是十根金条和一些银元。
张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钱。
另外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的东西一模一样。
苏母道:“这也是你俩冒着生命危险赚的,都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