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小主播3
“boss，城东那边的地，抓住搞小动作的人了。”
裴冽不在意地摆摆手：“别弄死了就行。”
助理轻轻带上门，偌大的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
裴冽点开手机屏幕，看着屏保上漂亮稠艳的少女，粗粝的拇指在她的脸颊处了几下，仿佛隔着冰冷的屏幕就能触摸到她本人一样。
裴冽原本是从不看这些的。
可那天开会时手机弹出来的广告自动跳转到了一个直播网站的界面。
不是什么有名的网站，要不然也不可能藏在小广告里，主页推送的直播间都是暧昧又迷离的封面，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网站。
裴冽冷着脸就要退出去，移到“x”上的手指却突然顿住了。
新人直播是有为期一周的推荐期的，槐荫那张粉白色的漂亮小脸懵懵懂懂地出现在上面，格格不入的像是迷路的小羊羔。
鬼使神差点进去的裴冽就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大家好。”，然后耳根通红、面色严肃地看完了整场直播。
裴冽对于现在流行的网络风向不太了解，看着弹幕满屏的“老婆贴贴”把他发的评论压了下去，不太高兴地抿起唇。
主播……
曾经在老宅看到小侄女捧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的裴冽听到过屏幕那头的主播用腻腻歪歪的声音感谢他小侄女送的大飞机。
那时候他还对此嗤之以鼻。
看着满屏炫酷的礼物特效，少女动听又磕磕绊绊的感谢话，还有甩开榜二10多万贡献值的差距，裴冽爽了。
只是她好像不太喜欢他问的问题，一直都没回答他。
不过也许只是害羞而已。
毕竟他是稍微有点猛浪了。
裴冽一脸严肃地点开两人的聊天界面。
老婆怎么还不回他消息？
是嫌他转的钱太少了吗？
——
上完课走出教室的槐荫就听到兜里的手机响了几声提示音，拿出来一看——
联系人“喜欢小猫尾巴的备胎一号”的未读消息有十多条。
“叫我冽吧。”
“怎么不回复？”
“转账10万待接收。”
“是睡着了吗？”
这些是昨晚槐荫睡着后发过来的，剩下的都是从今天早上7点左右陆陆续续发过来的。
7:12
“起来了吗？”
“昨晚的转账记得收一下。”
9:03
“还没起来吗？”
9:10
“我没有催你的意思，你想睡到几点都可以。”
最新的一条消息又是一条10万的转账。
“转账金额太多，系统显示频繁了。”
“你周六晚上有时间吗？”
“或许我有荣幸和你一起用晚餐吗？”
233对他的小心思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冽”这个名字……
这个小世界的反派是叫裴冽来着……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而且他是在剧情后面才会派助理来联系小鬼的，对她这种拜金又恶劣的小鬼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的233放心了。
【我们周六晚上要直播，不能和他出去吃饭。】
【而且负责人不是也说了吗？不能对他太主动。】
233耳提面命地叮嘱小鬼：【像这种花点钱就提出要见面的男人，都是想把你这种漂亮又笨蛋的小鬼骗去吃掉。】
【等把你吃干抹净后就翻脸不认人了，还要让你把钱还给他。】
【到时候我们不光任务完不成，还会被抓去吃掉！说不定还会发现你的小鬼身份把你抓去实验室解剖！】
槐荫被唬住了，害怕地摇摇头：【那我不和他出去了。】
——
时间到了槐荫第二次直播的日子。
弥漫在出租屋里的刺鼻香水味已经散去，现在充满了小鬼身上甜蜜浓稠的味道。
她坐在出租屋客厅的地板上，鼓捣那些对她而言陌生的直播设备。
233冷不丁开口：【明天我们去周边看看别的房子吧。】
已经建了几十年的建筑墙体泛黄，墙皮也剥落了，楼道里贴满了通下水管道和开锁的小广告，墙壁上的粉刷已经斑驳，还有老鼠啃咬过的痕迹。
这里的人员鱼龙混杂，老小区没有门卫，只有一个生锈的铁门，锁头坏了，什么人都能进来。
槐荫和233来的时候就看到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头抡起拐杖在暴打只穿了一件裤衩子的年轻男人，一旁是着急拉架的花裙子阿姨，还有一堆人围在旁边看热闹。
槐荫好奇地凑过去——
“呸！不要脸！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小白脸！”
“诶呀！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让外人看见了像什么话？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回家说！”
老头子气得满脸通红：“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让街坊邻居都看清楚你们这一对狗男女的嘴脸！”
“你今天能把小白脸领家里，明天就能把我的存折翻出来和他远走高飞！”
聚在一起的吃瓜群众嘀嘀咕咕：
“听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把那男人领回家了。”
“这感情淡了，出去找点新鲜感也是人之常情。外面那么多男人包养小三的，咱们包点小白脸怎么了？”
“说的是有道理，要我说啊，家丑不可外扬，关上家门自已解决算了，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都是一家人，谁没做过错事呢？忍一忍就过去了，老李头计较成这样也挺没意思。”
“老李头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管这事呢？等一下再一口气没上来噶过去，哎呦呦——不说了不说了……”
“你们看那小白脸的身材，啧啧啧……还真挺好的！”
“老李太太保养的那么好，看着跟四十多岁的太太没区别，和那个小白脸还挺配的！”
“是呀！我要是老李太太，我也找他，谁想看老李头那皱皱巴巴的老脸？”
“……”
小鬼震惊，小鬼感叹：【人类世界好丰富多彩啊！】
233：【。】
出租屋的隔音也并不是很好，在阳台收衣服的时候，还能听到邻居家炒菜时铁铲划过锅底的声音。
【虽然打赏的收益被平台分了大头，还要付一部分培训费，但是我们也能提出来不少。】，233有些担忧小鬼的安全。
【至少租房子应该是够了。】
细皮嫩肉的水灵灵小鬼在这里，就好像落入狼群的小羊羔，好像谁都能咬一口似的。
【找一个地段好、安全系数高的小区，最好离a大近一点的。】
槐荫听话地点点头。
她也不太喜欢这个房子。
这里的浴室好小，槐荫在洗澡的时候转身拿沐浴露都要小心翼翼地抬手，生怕把瓶瓶罐罐碰倒一地。
热水器也因为使用的年限太久而洗着洗着水泵就失灵了，小鬼只能闭上开关再重新打开，洗一次澡要重复三四次这样的动作。
被养的娇气没吃过苦的小鬼被突然变烫的热水烫得冒出眼泪，她的皮肤又薄又嫩，因此一点痕迹就很明显，被热水烫成浅红色的皮肤看起来像是被凌。虐了一样。
眼泪汪汪裹着浴巾出来的小鬼想：一定要找一个带大浴缸的房子。
——
【这里有好多衣服哦。】，槐荫没鼓捣明白直播用的各种灯光都要放在哪里，此时距离直播只有20分钟了，她要快点换完衣服打开电脑。
因为只是直播的地方，所以出租屋里的常服并不多，除了舒服方便的短袖短裤，衣柜里满满当当装得都是直播时要穿的衣服。
擦边主播，当然衣服都是充满暗示意味的。
槐荫撅着小屁股，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拽出来一条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暗红色挂脖旗袍。
漂亮小鬼骨架很小，看起来纤瘦，摸上去却都是软绵的肉，紧身的旗袍完美地契合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高开叉的袍角一直开到大腿根，水滴襟也开的很大。
总之看起来比上次的猫猫女仆装还要，
233后悔了，想让小鬼换一套别的衣服，但直播时间已经到了，于是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口的小鬼出现在屏幕里。
可恶啊……
这个小世界的人吃的这么好！
——老婆我来了！
——今天是旗袍老婆啊！斯哈斯哈！
——老婆好漂亮！我一口吞掉！
——老婆的发尾还是湿漉漉的，是刚洗完澡吗？
“嗯嗯，我刚洗完澡。”，弹幕的字体很小，翻滚的又很快，小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能把小脸凑到屏幕前，尽力每一条都回答。
紧身旗袍在坐下时绷得更紧，小鬼有点不太舒服，总是时不时拽一拽上跑的袍角。
——老婆的大腿肉，好想嘬一嘬，是不是会被香晕？
——刚洗完澡的老婆……香香的……
——老婆，我是你养的小狗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老婆你别被他骗了！我才是你养的小狗！汪汪汪！
小鬼茫然地眨眨眼，软软开口：“我没有养过小狗的，你们是不是记错了呀？”
【这个世界有狗妖吗？】
【没有，这只是人类喜欢的一种……】，233卡壳，【一种用来表达喜爱的夸张的说法。】
——笨蛋老婆……我一口吃掉……
——你知道吗？我的眼睛滚烫滚烫，我发病了我要疯狂看老婆，我要狠狠看老婆，我的眼睛受不了了，老婆，我的老婆，老婆，我的老婆……
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持续不断的炫酷特效让弹幕暂停了一会。
小鬼看着熟悉的黑色头像，糯糯地开口感谢：“谢谢khjygnw哥哥送的礼物。”
——怎么不叫我的名字？
小鬼眨眨眼，想起前两天他发过来的消息。
“谢谢冽哥哥送的礼物。”
——很乖。
又是十几个花哨的礼物特效。
弹幕对出手阔绰的榜一大佬感到好奇，开着大尺度的玩笑，小鬼看了几个耳根发热。
【他们要把我捉过去生小鬼。】
【还说要把我锁起来。】
小鬼委屈。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我很听话的。】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直播间。
没有打光和滤镜也漂亮的惊人的少女被大胆的弹幕弄得耳根泛粉、眸含水汽的模样实在是勾得人心里发痒，想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她，看她露出更多惊慌失措的表情。
路扬就是被吸引进来的人之一。
——
“老婆……”
建在半山腰的赛车场是a市的纨绔子弟最爱的地方。
比完一场赛后靠在栏杆旁休息的路扬就看到自已的兄弟迫不及待从兜里掏出手机，悄咪咪地走到角落里冲着屏幕嘿嘿傻笑，还时不时发出几声腻歪恶心的夹子音。
路扬被他这副思春的样子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叫谁老婆呢？你小子谈恋爱了？”
“路哥！”，蓝毛小子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嘿嘿一笑。
“没有……我在看直播呢！”
“直播？”，路扬挑挑眉，随意地拨弄了两下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半边脸被头顶的路灯打亮，眉眼桀骜，右耳下的脸廓处有一道极浅的疤。
“跳舞的？”
蓝毛小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是。”
毕竟不可能在明面上专门建一个擦边专区，所以槐荫便被划分到了擦边重灾区的舞蹈主播那边。
路扬不感兴趣，敛了敛眉眼，语气轻佻：“玩玩就行了，别真陷进去。”
“都是来捞钱的，小心被她骗的血本无归。”
蓝毛小子有些不高兴，又不敢和路扬对着干，只是干巴巴地开口：“老婆……她不是这样的人。”
路扬知道上了头的男人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继续劝，等到他撞了南墙自然就知道回头了。
不远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路扬转过身刚迈开腿，就听到蓝毛小子手机里传出一道声音。
“谢谢‘荫荫是我的娇娇老婆’送的礼物。”
这声音怎么说呢？
路扬愣了一下，原地转了个身，走到蓝毛小子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给我看看。”
蓝毛小子一愣：“路哥，你不是走了吗？我听见那边有人叫你啊？
“我兄弟疑似被网上的主播骗了，我能放心走吗？”，路扬不羞不臊地开口。
“给我看看，我帮你把持一下。”
蓝毛没想到路扬这么关心他，顿时感动地双手呈上手机，还不忘给槐荫说好话。
“路哥你就放心吧，老婆……荫荫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我以……我以一台科尼赛克Gemera担保！”
路扬已经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穿着半露不露的暗红色旗袍的少女正不熟练用细嫩泛粉的指尖点了点嘴唇，然后呆呆地看着屏幕，似乎忘记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直播间很安静，没有动感的音乐，也没有暧昧迷离的灯光，主播也像是新手一样笨拙又生疏地擦着边，观看的人数却只增不减。
路扬视线上移，屏幕的左上角显示着主播的名字——“荫荫爱睡觉”。
他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