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目光终于从匾额上移开,转过身目光触及李德全时瞳孔放大。
李德全——雍国十大高手之一,今年排名第六。
“你,”不敢置信看着李德全身上血迹,“你怎得伤成这样?”
“还有,”呼吸不受控急促起来,“你方才说,谁,谁的人?绮罗宫如何了?”
李德全无奈扯唇,想到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些黑衣女子。
冷静禀告,“王爷,今日随郡主一同入府的,还有一些,”顿了顿,“女子兵士,下官的伤便是她们所为。”
“哈,”礼王不可置信,又觉好笑,“你听听你在说些什么,女子兵士?”
“荒谬。”
李德全笑容苦涩,“王爷,您,您去绮罗宫瞧瞧吧。”
礼王眉头深锁,双手握拳沉思片刻。
良久,迈动沉重步伐往绮罗宫而去。
李德全伸手捂着肩甲血窟窿,一瘸一拐跟在礼王身后。
主仆二人加快脚步,来到绮罗宫宫门口。
尸首满地,整齐排列。
礼王慌忙顿住脚步,脑海里不自觉闪现三年前北荒蛮夷兵临城下场景。
北荒蛮夷,茹毛饮血。
尤其攻入汴京的那六个小国,他们称雍国人为“两脚羊”。
周身被寒意裹挟,礼王双腿不受控打起摆子。
李德全则戒备着停在绮罗宫门口的那些马车,此时看来那些马车寒意森森让他惊惧。
礼王思绪还未从遍地尸首中回神,便听绮罗宫内有脚步声。
二人警惕看去,见几个黑衣女子一人手提一具尸首快步而来。
他立刻挡在礼王身前,礼王终于回神望向其中一具尸首满脸不可置信。
“爱妃?”
他想去看看李颖情况,可不知为何脚步无法挪动半分。
当他看向那几个拎着尸首的黑衣女子时,才算理解李德全为何形容她们为女子兵士。
那几个女子,均着黑色劲装。
身形挺拔步伐有力,周身肃杀之气令人畏惧。
女子们淡漠靠近,将手中尸首摆放在地。
全程不曾将目光分给他们半点,就好像他这个礼王根本不存在似的。
礼王不自觉后退几步,一时愤怒与恐惧交织不知该用什么情绪去见窈窈。
寝殿内。
“窈,窈窈,”宫玉涵望着三年未见的女儿,如同看着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窈窈。”
武昭握住母亲的手,声音轻柔,“我在,娘,窈窈回来了。”
“窈,窈窈,”宫玉涵眼泪决堤,泪水顺着眼角流入鬓发,“我的窈窈,回来了。”
“嗯,”武昭重重点头,“回来了,今后窈窈和娘再也不分开。”
空青……
虽然,主子母女重逢很是令人感动。
可,她眼睛一亮又一亮,哇,她知道了什么!
主子的小名儿,她打赌没几个人知道。
宫玉涵刚解了“桃灼”之毒,此时身体极其虚弱。
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急的双颊发红。
“娘,”武昭安抚,“不着急,咱们今后有的是时间说话,”帮母亲掖下被角,“您想在哪里休养?”
宫玉涵眸光微凉,“自然是绮罗宫,吴女使和你秦姑姑也该回来了。”
武昭笑着,“是,窈窈听娘亲的。”
宫玉涵实在虚弱,但依旧坚持,“记住,礼王府是你的。”
说完这句,人便有些昏沉。
武昭伺候母亲睡下,空青立刻上前一步轻声道,“主子,碧寒庄已派人去了。”
“曾经绮罗宫伺候的老人调养好身子,就可回来继续伺候。”
“嗯,”武昭缓缓起身,“留几个人在寝殿照顾母亲。”
“是。”
空青应声。
武昭眼眸流转,环顾绮罗宫寝殿。
空青察觉到什么,立刻开口,“主子,这些年王妃为了帮您打掩护,被算计去不少家财。”
“我知道,”武昭抬步走出寝殿,“那人在哪?”
空青立刻跟上,“绮罗宫宫门处。”
礼王盯着一地尸首,头脑发昏呼吸急促。
很想去质问武昭,可脚步仿佛千斤重前进不了半寸。
李德全垂首余光盯着礼王,心中暗忖废物。
就在二人僵立时,武昭大踏步而来。
礼王似有所感抬头,正对上女儿那双清透卓然眼眸。
瞬息,垂下头去。
他,不敢同女儿对视。
武昭没有搭理礼王,目光看向李德全,“当年,北荒六国兵临城下,原本我外祖已整备军队打算违抗皇命同北荒六国联军背水一战。”
“哪成想,宫家军却出了叛徒,我外祖父、外祖母被雍国皇帝暗中劫持。”
“皇帝以宫氏全族性命相挟,礼王殿下才不得不上奏主动将我送去北荒。”
“我外祖父、外祖母行军作战多年,不可能轻易透露藏兵之处。”
武昭眯眼,盯着李德全的目光已将他当做死人,“你这位皇帝亲信,太子良臣,这些年屈居礼王府,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