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种子

荣娘迈着迟钝的步子，带领曾府家丁们慌忙去追曾大小姐。

可街上人来人往，总有人有意无意拦住他们去路。

荣娘默默松口气抬头往街边茶楼二楼看了一眼，易容后的武昭看着荣娘缓缓勾唇。

如意也站在窗口，偏头看着易容成黑皮少年的郡主。

武昭站在茶楼二楼窗口，看着下面那些小动作故意拦路的路人们。

轻声嘀咕，“看来，还未彻底麻木。”

“何意？”

如意抬手摸摸自已这张奇怪的脸。

武昭淡然，“有些事需要一步步来，觉醒的种子需要先种下才有机会生根发芽。”

如意似懂非懂，半晌问，“那个仆妇，也是你们的人？”

“嗯。”

武昭漫不经心应了声。

如意嗤笑，“那她演技浮夸了些。”

武昭笑着，“荣娘不擅这些，但她算账可是一把好手。”

“那这？”

武昭看眼如意，回到茶桌旁坐下。

如意接着问，“如今汴京城主管治安开封府、巡检司的人都聚集在镇国公府和曾经的赵府。”

“而皇城禁卫，大都在东宫奔走。”

如意抬眸，“所以，郡主是有意为之？”

武昭点头，“你说三年前，汴京献贡两万良家女这事，百姓间真的没有明白人帮无辜女子抱不平？”

“呵，”如意垂眸，“那些抱不平的，最后都消失了。”

武昭长叹，“是啊，之后的几年但凡有人胆敢公开讨论此事，最后的下场也是消失。”

包间陷入寂静，只留茶盏中水汽氤氲缭绕。

良久，如意看向武昭，“所以今日，如同这样的戏码还有多少？”

武昭笑了，“很多，几乎每一个主要街道都会有这么一出。”

“那些女子身边都有人暗中保护，就如同那位，荣娘？”

“不止。”

如意不解，“那郡主为何不让你的人多护着些。”

武昭郑重看着如意，“你到底，还是心软的。”

“是因为曾静脸上的那些伤吗？”

如意没有反应，武昭笑着轻轻揉揉他脑袋，“血缘至亲啊，若是刀子没有砍的足够多足够狠。”

她默了默，“总归还是会抱有期待的，毕竟儿时的教导疼爱都是真的啊。”

如意深深呼出口气，心里很是不痛快。

调整一番转移话题，“梁村之事郡主放心，你的名声正在一步步累积。”

“不过，汴京城外做人口买卖的不止一个梁村。”

武昭蹙眉，“背后之人是？”

如意拧眉沉默。

良久，他冷哼一声，“真没想到汴京城，还有我查不到之事。”

“别急，”武昭劝，“纸是包不住火的，只要做过必留下痕迹。”

武昭又笑，“如意手上的人，皆能力不俗。”

如意没有接话，认真看郡主一阵，“所以，您此番大张旗鼓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武昭……

似笑非笑看着如意，如意深呼吸几次不再问。

喝了两口茶又道，“陛下对自行车和轮胎很感兴趣，不过想要明面上做这份生意还不够。”

武昭蹙眉，“皇帝如此贪心？”

“不，”如意摇头，“仅轮胎和自行车，还未将陛下的贪心彻底钓出来。”

抬眸望向武昭，“利益不够大。”

武昭……

伸手揉揉眉心，“总归，这些生意都是要同你合作的。”

顿了顿，“其他东西我暂时不想放出来，如何搞定皇帝你自已看着办。”

如意……

内心又雀跃又激动，“真的？”

“那，郡主，我，我这是能力合格了？”

武昭笑着，笑容狡黠。

只是顶着一张黑皮少年的脸，那笑容就显得滑稽。

她直白，“如意，时日虽短，但经梁村一事我也算初步了解你的实力。”

伸出一只同样黑皮的手，手掌缓缓握起，“搞得定。”

如意……

“你，”

而后竟是被气笑了。

“好，好，好好好，”他点着头一点不见生气，“行，梁村之事如今只能暗中慢慢查。”

“轮胎和自行车生意之事，交给我。”

武昭看他一眼，“过几日荣娘会去帮你，还有，”她目光变得认真起来，“这两日会有不少人进入汴京。”

“其中有一位唐掌柜，那人，”武昭偏头想了想，“吃软不吃硬，喜欢被人哄着。”

“切记，”她殷殷叮嘱，“千万不要对着干，也千万别摆谱。”

如意……

“你这是给我派了个祖宗？”

想到什么猛抬头，“这便是你的目的？”

“让你的人全部进入汴京？”

“唉，”武昭无奈，“没办法，因着三年前的事汴京城有多难进来，你是知道的。”

如意眯眼，“你究竟要运进来多少人？”

武昭……

笑笑不说话，便听敲门声响起。

空青大踏步进来，看如意一眼。

武昭示意她直接讲。

空青便道，“主子，城西有人捣乱，小唐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