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苦笑,光天化日?明明是大半夜,况且把她们卖窑子谁买啊?他这个老头都看不上,有钱人只是有钱,并不瞎。
可说到底,这两个人都是赵家湾的村民,若是传出赵家湾的村民监守自盗,还不得让周围村的人笑话。
能私了就私了吧。
“闺女啊,你看?”
叫的这么亲切,薛彤已经猜到赵村长的想法了。
“一切由村长大人做主”。
到底没什么损失,她打算卖村长一个面子。
赵村长欣慰的点头,好啊,他果然没看错人。
“你们两个都是赵家的媳妇,犯了这样的错,是我这个族长没教好你们,今日就罚你们去跪祠堂,不跪满三日不准起来”。
王婆子和大嘴巴哪里能同意,异口同声的只喊冤枉,“村长,我们可是赵家的人,她一个外姓人,还是个下堂妇,你咋能偏袒她呢?”
“是啊,难道村长对那个下堂妇存了啥心思?”
人群“哇”地一声吵起来。
有人骂,有人笑,有人想要看热闹。
赵村长被她们两个人气得全身哆嗦,“你…你们…”
他捂着胸口,感觉自已喘不过气。
王婆子趁机站起身,被她看破一切的表情,“不然你为啥处处维护这个外来的下堂妇,要论起来,我可是你三叔公的二表弟的堂侄子的亲侄媳妇,咱们可都是实在亲戚”。
有人掐着手指算了半天,也没掰扯明白,“那到底是啥关系?”
“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有人出声提醒。
众人哄然大笑。
大嘴巴也站了起来,“你们还笑?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话引起村民的好奇,他们好端端的怎么就被卖了。
大嘴巴用手指着他们,“你们一个两个的,是不是都给她薛氏卖过乌桕子?”
村民们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们可知道那乌桕子是干啥用的?”大嘴巴继续提问,就是不直接说。
村民们摇头,“我们咋能知道,你要说就快点说,不说我还得回去睡觉呢,明早继续采那个乌桕子,一筐五文钱,去哪找这样的好事儿”。
“你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大嘴巴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她用那个乌桕子做蜡烛,蜡烛你们都知道吧?咱们虽然没买过,可咱知道价格,一根蜡烛能卖四百文,可她薛氏给你们多少钱?五文,你们还傻呵呵的乐呢”。
“啥?蜡烛?那玩意竟然能做蜡烛?”
“如若真能做蜡烛,那一筐乌桕子得做多少根蜡烛啊,那薛氏不是发财了?”
是啊,就算一筐做一根,那薛彤就纯赚几百文,却只给他们五文钱,这怎么能行?
“别听大嘴巴胡咧咧,树上长的果子,人吃了全身发麻,不能吃只能看,咋可能做蜡烛,你们信吗?”
对啊,那一颗颗的果子怎么可能做成蜡烛,一个圆丢丢的,一个细长,一个能用火点燃,一个吃了全身发麻,要说乌桕子能做蜡烛,还不如说柴火棍能做蜡烛,更能让他们相信。
“村长大人,你们可都听清楚了?她们两个就是来偷东西,不然怎么知道我们在做蜡烛?”薛彤趁机说道。
大嘴巴和王婆子偷东西,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们的衣襟里还揣着薛彤的肥皂,一半露在外面。
可现在他们更关心的是,乌桕子究竟能不能做蜡烛。
赵村长也好奇,“我说薛氏,你收的那个什么乌桕子,果真能做成蜡烛?”
薛彤听到村长和村民们这样问,不但没生气,反而觉得很欣慰。
这说明她的员工没有出卖她,真的连家里人都不曾说过。
可这些都属于商业机密,她又怎么会轻易说出口。
“你们若是愿意卖给我,我就按五文钱一筐收,你们若是觉得卖给我太亏了,那你们就自已采自已留,至于我是吃了还是用了,这都是我的事,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好些人都觉得不甘心,一边觉得不卖的话,留下自已又不会用,卖吧,若是真的能做成蜡烛,一根卖四百文,而他们才能得五文,实在太亏。
大嘴巴此刻是最后悔的,她卖的是赵家湾最多的,从得知消息以后,她足足给薛彤卖了十筐。
“我不卖你了,你把我的乌桕子还给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过后还可以要反悔?
况且那十筐乌桕子都被她做成蜡烛了,怎么退。
“东家,你让她明日来取,我今晚就和他爹上山去采,保证明日一早还给她十筐”,刘大嫂这个时候站出来,气哼哼的看着大嘴巴,“不过你可得把钱准备好,五十文”。
这…大嘴巴开始犯难,她想要乌桕子,可是卖乌桕子的钱都被她买最便宜的糙米了,也正是因为那五十文,才让孩子们吃了顿饱饭。
刘大嫂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下晌看到大嘴巴背着粮食口袋回来。
赵家村每家的条件都差不多,今年没收成,往年的收成早就花光了,用啥买的粮食不用想都知道。
“怎么?既想要乌桕子又不想还钱?”刘大娘嘲讽问道。
大嘴巴觉得臊得慌,可依旧挺起胸脯,“谁说的,不就是五十文吗?”
她眼珠转了转,继续道:“我的那些乌桕子被你做成蜡烛了吧?拿不出了吧?那这次就算了,下次我可不卖给你了”。
合着还是她求着了?
薛彤被她的无耻惊到,“好,正好大家伙都听着呢,往后谁家的乌桕子我都收,唯独不收她的”。
用一根手指准确指向大嘴巴的脑门。
那些有同样心思的人,此时不得不歇了想法。
赚五文是五文,就算这乌桕子能做成蜡烛,可是他们不会也白搭,到时薛彤也不收他们的乌桕子,那不就亏大了。
王婆子刚才也想力挺大嘴巴,此刻却庆幸自已插不上话。
还好,还好,日后她家还能继续卖乌桕子,那可是五文呐。
“村长,这两个贼该怎么处置?”骆怀希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