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姑娘,可还记得我?”陆致远从骆怀希身后露头。
“陆少爷?化成灰我都认得你”,薛彤惊喜过头,自知失言,“呸,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快请进”!
赵婆子呆愣愣的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骆怀希她认得,也是个读书人,可另外一个身上溜光水滑的料子,一看就值钱。
还有那辆马车,她记得薛彤曾经也有一辆马车,赵家树赶考时卖了几十两银子。
这个狐媚子是使了何种手段,左勾引一个右迷惑一个。
赵婆子问赵翠花,“她果真有人了?她这样做如何对得起家树?”
赵翠花也在纳闷,他们几个究竟是啥关系,肩膀就挨了一掌。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那两个男人哪个和他有一腿?还是两个都有一腿?”赵婆子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赵翠花摇晃大脑袋,她怎么知道,她每日低头做工,还要瞅准机会偷吃油渣,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些。
赵婆子尤为不解气,又狠狠给了她一掌,转身就进城去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要给赵家树写信。
薛彤将陆致远请进新建的会客厅。
屋内面积不大,进屋就能闻到清新的花香,还有纸香伴着墨香,深吸之后能让浮躁的心沉寂。
四张椅子围绕一张八仙桌摆放。
小红将薄荷做成的茶端上来,茶盏虽然不是细瓷,却也算得上精致。
喝下一口,阵阵清凉沁人心脾。
陆致远忍不住夸赞,“薛姑娘是怎么想到的,用这个泡茶”。
显然他只是用这句话开头而已,薛彤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陆少爷今日来,不是专门来看我的吧?我能吸引人注意的就只有肥皂了”。
陆致远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被她的话喷出来,“失礼,失礼”。
用不用这么直接啊,无论是他父亲的官场,还是他和同窗之间,都习惯了虚与委蛇,旁敲侧击,面对这样直白的对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还好有骆怀希替他解围,“致远用过你的肥皂,便在家书中对伯父提起此事”。
这个时代医疗条件差,血渍最难清洗,肥皂能清除血渍,陆致远对他爹说了肥皂后,他爹动了心。
日后还要将肥皂送进宫,太医院的太医们最爱干净,有了肥皂还不把他们高兴坏了。
陆致远之所以向他爹提起,是想从中赚差价,凭借自已的实力赚属于他的第一桶金。
她的肥皂能被官府的人看上,薛彤没有理由不答应。
同时又觉得陆致远懂事,家里不愁吃不愁穿却还想着挣钱,和那些二代们完全不一样。
忍不住夸赞道:“你爹娘有你这么懂事的儿子肯定高兴”。
骆怀希好看的狐狸眼看向她。
他也懂事,薛彤为何从不夸奖。
“你倒是会说话,他懂不懂事他爹娘会不知道?你们才认识多久?”
陆致远闻道一股酸酸的味道,平日里骆怀希平易又和蔼,虽说他总是冷着一张脸,可从不说酸溜溜的话,今日是怎么了?
他看向不但没生气反而像哄孩子似的薛彤。
听她笑道:“还是我们怀希最懂事,最明事理,今日放学这么早吗?你们吃饭了吗?”
骆怀希还是冷着一张脸,只是语气柔弱的像只小喵。
“致远急着见你,不想耽搁时间”。
陆致远莫名背上一口大锅,他什么时候着急了,只是说要和他一起回来而已。
“那你们等等,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薛彤走后,陆致远将椅子挪近骆怀希,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你们两个是不是看对眼儿了?”
骆怀希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却强装镇定,“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陆致远抿茶,“是我就收了心思,不是我就要追求她”。
他虽是笑着说的,可骆怀希了解,陆致远这样的神情是在用玩笑掩饰实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骆怀希不怕有人和他抢。
陆致远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
朋友妻不可欺,况且他是正人君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薛彤不舍的将地里刚长大的辣椒薅了几根,这些辣椒就像她的命根子一样,薅一根心疼一下。
日后能不能开起酒楼全靠它们。
为了让骆怀希吃点好的,也为了款待客人,她忍痛割爱。
将猪瘦肉切成厚一点的薄片,放入碗中加入调料腌制。
又在园子里摘来白菜,蘑菇等配菜。
做出满满一盆的水煮肉片。
她还蒸了一盆米饭,虽然稻壳还在,可这个时代只有这样的大米,薛彤是这样认为的。
会客厅是她家里最豪华的存在,吃饭也就定在这里。
水煮肉片端上桌,麻辣刺鼻的味道呛得他们直咳嗽。
陆致远咳的脸都红了,问道:“薛姑娘,这个能吃?”
骆怀希瞪了他一眼,不能吃的话,他喜欢的姑娘会端上来吗?
薛彤盛了一碗米饭放在陆致远面前,“能不能吃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致远在家时,都要等人到齐之后才能动筷子,可今日呛鼻的气味勾的他等不了。
夹起肉片放入口中,饭桌上顿时响起抽气的声音。
“嘶,嘴巴好痛”!陆致远被辣的都快哭了。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叫辣,只知道嘴巴好痛,像火烧一样。
这个痛感就好像上瘾似的,越痛越想吃。
越吃越痛。
痛感上头,好像要掀翻他的天灵盖。
骆怀希见他脸红脖子粗的,也好奇的尝试一块。
一向高冷的他此刻也不再冷,而是全身火热,尤其是嘴巴。
“彤,痛,好彤,好痛…”
骆怀希被辣的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舌头都大了。
薛彤哈哈大笑,差点背过气去。
三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两个是辣的,一个是笑的。
她用拇指掐自已的人中,这才把自已抢救回来。
“喝水,喝水就不辣了”。
辣?这个词好像十分贴切,嘴巴不是痛,是辣。
“嘶,不行了,我要辣死了,嘶…”陆致远伸手去抢面前的水壶。
骆怀希的手速极快,单身十几年不是白练的。
“你怕辣就别吃了”。
陆致远抢过水壶,还不忘回怼一句,“你不怕辣为啥喝水”。
薛彤坐在一边慢慢享受,这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顿辣椒。
小红不肯上桌一起吃,她一个人在厨房,不知道被辣成啥样。
骆怀希缓过劲儿,“这个辣椒就是我买的那个灯笼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