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翻垃圾
翻到桶底，还幸运捡到一双从没见过的圆头女式鞋，这让她惊喜不已。
虽然鞋底已经烂得只剩一半，鞋面也破了个洞，看起来有些不好，可总比她现在打赤脚来的强呀！
山杏儿开心地将鞋子套在脚上试了试，有点点小了，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围。
穿好鞋子，抱着捡来的东西回到住的地方，将废品堆在一边开始动手整理起来。
那些小块的零碎纸片被她叠起铺在地上坐，大一点的纸壳就贴着墙壁立着放，这样靠着墙睡觉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冷了。
剩余的大块纸壳则放到一边最后用。
整理好东西已经是后半夜了，又冷又饿又困的她，连忙坐进去打理好的窝里。
调整好靠在背后的纸壳，然后将留下来的大纸壳盖在身上。
整个人蜷缩在临时搭建的“床”里，终于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只要睡着就不饿了。
她闭上眼努力让自已入睡。
可能是习惯了吧，没一会儿还真的就这么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坐在暖暖的大屋子里，端着香喷喷的大米饭配白肉，大口大口吃得满嘴流油。
嘿嘿！这猪肉的味道她已经有两年多没尝到过了，真好吃呀！
山杏儿满足地咧嘴笑了起来。
“醒醒，小同志你快醒醒！”
山杏儿吃肉吃得正欢，感觉房子正在不停地扭曲，有什么东西在拉扯自已，桌子上的肉也离她越来越远。
急得她端着米饭站起来就想去追，结果不注意摔了一跤，人也就这么猛地醒了过来。
睁着迷茫的眼睛低头看了看，身边除了昨晚捡的烂纸废胶，没有白米饭更没有肉，脸上不由得有些失落。
原来刚刚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现实里哪有什么暖屋、白肉、大米饭呐！
感觉头疼得有些难受，鼻子也呼吸不畅，摸摸额头还有点发烫，想来是感冒了。
也是，在这样的冷的屋外住一晚，不感冒才是奇了。
“小同志你是哪里人，怎么睡在我家门口。”
有道声音在几步远的地方响起。
山杏儿转头，看到一个身穿青色中山服的老太太，手里拿着一根长竹杆朝着她问话。
想来在梦里感觉到的拉扯，应该就是这竹竿捅咕的她。
“对不起大娘，给您添麻烦了，我马上就走。”
山杏儿忍着头晕，连忙站起来礼貌地对老太太鞠了一躬道歉。
然后蹲下身将昨晚捡来的东西收拾好，准备拿去扔进垃圾桶。
她是个讲究人，这借人家的地方住一宿，当然不能弄得乱七八糟就走。
起身的时候，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人也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坐。
“哎！小同志你怎么啦！”
孙淑娟见她倒地，吓得扔掉手里的竹杆，快步上前将人扶住。
手刚接触到山杏儿的皮肤，心里大吃一惊：“小同志你生病了？身上怎么这么烫！”
“大娘，我没事儿，请您允许我在这里再坐一会儿就好，等缓过来了就走。”
山杏儿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妇人，用虚弱的声音哀求。
善良的老人见她一个姑娘家，又生着病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先别说这话，外面太冷了，你一个姑娘家又生着病，快跟我进屋暖和暖和，等病好了再说吧。”
“这怎么可以，大娘您能让我在这屋角挡风已经很好了，不用进屋子的。”
山杏儿连忙拒绝。
她前夜跑了整晚的夜路，摔得身上都是泥印子。
后又坐了一天的客车，昨晚还翻了垃圾桶。
此时身上脏兮兮的，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怎么好意思进人家里，多埋汰呀！
“在外面哪儿成呀！小同志你放心，老婆子我呀，不是坏人。而且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你别害怕，啊！”
老人以为她是在害怕，赶忙安抚道。
“大娘我不是那个意思。。！”山杏儿见妇人误会了，立即出声解释。
这大娘长得慈眉善目的，她心里莫名就是觉得不像坏人。
“既然不是害怕，那就赶快先进屋暖和暖和吧，省得在外面吹冷风，仔细一会病得更严重了。”
老人讲完不由分说地扶着山杏儿进了屋子。
将山杏儿扶进屋之后，老人让她在竹编沙发椅上坐下：“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暖暖身子。”
说完走到一旁，拿出白瓷杯子从保温瓶里倒了满满一杯热水。
山杏儿拘束地站在屋里，望了眼收拾得干净整洁的屋子，和擦得一尘不染的竹长椅子，靠背上还铺了喜庆的红色布料。
她低头看了眼邋里邋遢的自已，哪里敢往椅子上面坐，一会儿弄赃了人家的东西怎么办？
“你怎么不坐呀，快坐下喝点热水，你生病喝点热水好得快。”
老人倒了水过来，见山杏儿还拘谨地站着没动，笑着将手里的水递给她，并拉着人往沙发上坐。
“大娘使不得，我身上太脏了，站着就好。”山杏儿慌忙拒绝。
坚决不肯往椅子上坐，生怕弄脏了人家的地方，惹人讨厌。
“你这孩子，弄脏了洗洗就好，怕什么，快点坐下吧。”
孙淑娟见她虽然浑身脏兮兮，却是个识趣的孩子，心里很满意，更是热情地起身，将人往沙发上按。
“谢谢……谢谢大娘。”
这几天的惶恐不安，被妇人的善意抚平，山杏儿眼含泪水地道谢。
“谢啥呢，人这一生，谁还没有个难处的。”孙淑娟不在意地笑着说完，又关切地问山杏儿:“小同志听口音你不是青市人吧！来这里是走亲戚还是找事做的？
怎么没去招待所，反而跑到外面来了？你一个姑娘家这样多危险呐！”
“大娘，我确实不是这里的人，从李家湾第一次来市里，就是想找份事情做。
因……因为路上介绍信被偷，所以住不了招待所，实在没办法才住到您屋门口的。”
山杏儿半真半假地说，怕孙淑娟知道自已没介绍信，会认为她是坏人，将她送去公安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