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重案六组：母女被杀案与工厂女工被害案（三）
“说一下常静的特征。”江汉沉声问道，他的目光如冷硬的刀锋，在保卫科长的脸上短暂停留，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透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常静二十二岁身高一米六五比较瘦弱。昨晚十点多钟离开工厂的时候跟同事说是去小卖部买洗发液，当时穿着一身粉色套裙。”保卫科长语速平稳地汇报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的方向。
话音方落，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骤然划破了这短暂的寂静。“李科长，我妹妹有消息了吗？”一个男子猛然从门外冲入，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焦急。保卫科长随着江汉的目光望去，随即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常静的哥哥，名叫常飞，是我们厂里的钳工，他的亲属刚到。”
与此同时，在警局另一间审讯室内，大曾等人已先行返回组里。韩玲的丈夫柳建伟也被带到了这里。季洁端坐在审讯桌前，目光平静地望着眼前这个满面哀伤的男人，缓缓开口：“柳先生，我们找您来是想了解一些关于您妻子韩玲的情况。”
可还没等季洁的话音完全落下，柳建伟已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着啜泣起来。季洁又轻声追问了一遍：“你最后一次见到韩玲是在什么时候呢？”然而，他仿佛沉浸在自已的悲痛之中，只是一味地哭泣，无法给出回应。坐在一旁负责记录的朝颜忍不住抬眼瞥了他一下，心底悄然滑过一丝无奈的暗嘲。她将目光转向大曾，眼神中满是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那无声的叹息似乎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季洁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与疑惑，继续追问道：“你跟韩玲的夫妻关系究竟如何？我听闻案发前你们两口子曾发生过争吵，这是为何呀？”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迫切，仿佛想从这沉重的氛围中撬开一丝真相的缝隙。然而，不管她怎么问，柳建伟就像一座被悲痛淹没的孤岛，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之中无法自拔，只是不停地抽泣着，那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悲鸣，每一下都撞击着在场之人的心弦。
大曾见状猛地拍了拍桌子，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贝：“哎，醒醒啊！你这么哭，那娘儿俩就能活过来了吗？提供点有用的线索行不行？”这下柳建伟终于有了反应，他一边抽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一边含糊不清地喃喃着：“我后悔呀，我对不起她们……我那天晚上干嘛非要去打牌呢，我本该在家陪着她们的……”
当柳建伟的话音刚落，季洁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紧蹙起，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关切。“你后悔什么？你有什么对不起她们的？”她再次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然而，回应她的，依然是那断断续续、略显压抑的哭泣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每一声抽泣都承载着难以言说的沉重。
走出审讯室后，季洁与大曾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疲惫。季洁在饮水机前接水时忍不住轻声抱怨：“这也太过分了吧。”大曾笑着打趣道：“怎么，难道你认为人家老婆孩子死了，不伤心落泪就不对了吗？”季洁的手微微一颤，手中的水杯险些滑落，“扑通”一声闷响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她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你看那人的反应，真的像在经历丧亲之痛吗？你不觉得他更像是在演戏吗？”大曾轻笑一声，试图缓和气氛：“你这性格啊，上次那个失去妻子的人没掉眼泪，你也说不对劲。每个人表达哀伤的方式都不一样嘛。”季洁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可是，在这种时候，一个男人的悲哀应该有一个合理的限度才对。过度的表现反而让人觉得不真实。”
大曾轻缓地将水杯置于桌面，嗓音虽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柳建伟总会有哭够的时候，咱们不必着急，就让他慢慢平静。到时候，我们再一个一个问题地问他，不愁他不说实话。”
季洁轻抿一口水，润了润略显干涩的喉咙，接着缓缓开口：“关于现金和贵重物品的具体情况，他竟然一无所知。他与妻子实行经济独立，对于究竟丢失了哪些东西，他也是一头雾水，说不清楚个所以然。”
大曾沉默片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嗯，我有件事情必须得问他个清楚。”
他说完这番话后，缓缓站起身来，步伐沉稳地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季洁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大曾缓缓推开那扇门，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柳建伟，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波动：“柳建伟，那东西……是你们家的吗？”
柳建伟缓缓抬起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眸，晶莹的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他张了张嘴，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与颤抖，“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什么就不知道？”大曾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一阵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风，“我问那三个煤气罐是不是你们家的！”每一个字都似有千钧之力，稳稳地落在空气中。
柳建伟身子微微一僵，随后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抽泣着解释道：“是啊……因为煤气管道还没通呢……”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些许哽咽，仿佛这未通的煤气管道背后，有着难以言说的辛酸。
大曾沉默片刻，缓缓走到柳建伟身旁，语气不再似先前那般强硬：“那个煤气罐，确实是你们家的吧？”
柳建伟微微颔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再次夺眶而出，在脸颊上肆意流淌。“是啊……”他的声音哽咽而沉重，“都怪我，我对不起她们……真的对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自责与悔恨，沉甸甸地落在空气中。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所有的愧疚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