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洁的话音刚一消散,周沫便猛然站起身来,声音因情绪的波澜而微微发颤:“别找他!”朝颜和季洁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杨沫。
短暂的沉默像一块沉重的石板压在空气中,周沫的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纠结与无奈交织其中。
“孩子本来是判给了杨建,可我……我怕他把孩子带坏了,就一首让孩子跟我过。好歹,我还能教他认几个字,不是吗?”她的语调低了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沫的话音尚未完全消散,季洁与朝颜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季洁唇角悄然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平稳却透着笃定:“我觉得事情未必像你想象的那样糟糕,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通知杨建吧。”
话音落下,她便与周沫一同动身,前往孩子父亲杨建的住处。
站在紧闭的门前,民警抬手用力敲击了几下,厚重的叩门声在楼道间回荡。然而,片刻的等待后,依旧只有静默回应。
他微微侧身,摇了摇头,语气简洁而明确:“没人。”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冷水般浇熄了众人本就微弱的期待。
季洁站在门口,双手拢在嘴边,声音清亮而带着几分警告意味地朝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要撬门了!”
她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但回应她的只有寂静。门内依旧毫无动静,仿佛无人应答。
她皱了皱眉,又伸手按了几下门铃,却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片刻后,她转头朝身旁的民警挥了挥手,语气干脆利落地说道:“去,找工具来。”
民警刚迈开步子准备离开,却被周沫突然伸手拉住。
季洁扭过头,目光落在周沫略显犹豫的脸上,心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扬声问道:“怎么了?那孩子很可能就在他父亲这儿,耽误不得,快去啊。”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急切与不解,目光紧紧锁定在周沫身上,等待对方的回答。
民警正欲再次迈步,却被周沫又一次轻轻拉住。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季洁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钥匙上,不禁讶异地扬了扬眉:“我说,你这不是有钥匙嘛?”
周沫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将钥匙插入锁孔,一边转动一边低声嘟囔着:“一首没丢……这儿以前,也是我家。”语气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情感,像是追忆,又像是释然。
门开的一瞬间,周沫与季洁并肩而入。季洁微微抬手,指尖轻触桌上的茶杯,感受着余温,唇角扬起一丝笃定的笑意
“人还没走远,这茶尚有温度,我猜啊,他大概是带着你儿子去吃羊肉串了。”周沫则缓步迈进屋内,目光西下游移,将一切收入眼底。
片刻后,她低声喃喃,语气中透着几分意外:“倒是收拾得挺干净。”
季洁微微颔首,眉宇间满是叹息:“嗯,好端端的一个家,何必要闹到离婚这一步,最受伤害的,终究还是孩子啊。”
周沫站在沙发后方,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苦涩:“那时候我丢了工作,他却沉迷在网络世界里……”
话音未落,门口突然闯入一个女人,气氛骤然紧张。周沫与那女人甫一照面便争执起来,言辞激烈间竟还动了手,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季洁急忙上前,用力将两人拉开,随后一把拽住那女人的手腕,将她拉进屋内。
她眉头紧锁,语气急促地问道:“他人呢?”
牛丽瘫坐在沙发上,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声音哽咽:“这个没良心的!我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他倒好,居然把房门钥匙给了那个丑婆娘!”
一旁的周沫也忍不住啜泣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整个客厅瞬间被悲伤填满。
季洁转头瞥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周沫,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回过头来劝牛丽:“行了行了,别哭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哭成这样多不值当。”
“你先冷静下来,告诉我——他人现在到底在哪儿?”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却也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牛丽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地说道:“那个该死的臭王八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电话不接,护照和身份证都不见了,还害我独守这冰冷的空房。”
季洁眉头轻蹙,追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牛丽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回答:“前天……他就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失落,仿佛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泪水。
“你见过他儿子吗?”季洁继续追问,语气中透着一丝探寻的意味。
“就那孽种,我才不见呢!”牛丽咬牙切齿地回道,眼底满是嫌恶与怒火。
门外的周沫听到这句话,顿时怒气上涌,猛地冲了进来:“你说谁是孽种?”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被刺痛后的失控。
话音未落,她己扑向牛丽,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撕扯、推搡,场面混乱不堪。
这一次,季洁根本来不及拉开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在眼前扭打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