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郑神情凝重,声音低沉而压抑:“王超……没能挺过来,他是在今天早晨离开的。”
老郑的话音刚落,六组的众人如同被定身咒束缚住一般,齐刷刷地低下了头。老郑的视线在他们沉默的侧脸上一一扫过,声音沉痛而压抑:“一死两重伤啊……咱们局里还从未有过一次任务就损失这么多人的情况。现在部里和市领导都派来了督办人员,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一个月期限破案,不论是找到人还是……找到尸体都可以。”他的最后一个字几乎哽在喉咙里,却依然坚定地说出,那话语里蕴含着无尽的决心与沉重的压力。
老郑说完后就往自已的办公室走去,大曾从座位上站起身,生气的说道:“限个屁啊,胡刚现在成植物人了吧,王超也死了吧,这血就白流了吗,早干嘛来着啊,那个家伙去年就杀人了,现在是谁都不知道,督办,督办什么啊,给点线索了吗…”
大曾的话还未说完,老郑已沉声打断:“大曾,说话要有分寸些。”老郑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话语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注意什么分寸啊。”老郑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沉沉地落在大曾身上:“我知道你跟王超交情深厚,可你这般大声喧哗又能改变什么呢?这类无奈之事,我们见得还少吗?也许明天……”
没等老郑把话说完,大曾突然沉声打断:“明天,我就要死了。”
当老郑听到大曾的话后,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他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指向大曾,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什么,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好,今天我不跟你吵。”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说罢,他缓缓转过身去,步伐沉重地走进办公室,那略显佝偻的背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得长长的,更添几分落寞与孤寂。
季洁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若心情不佳,就不用勉强自已多说话了,静一静也好。”
“心烦还不允许说两句呀?”大曾气呼呼地回应,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季洁放下手中的水杯,语气平静得如同一泓深潭:“那你就继续心烦吧,我去民政局看看,或许能从复员军人的档案里找到一些线索。”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轻轻地覆盖住了城市的喧嚣。江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在暮色中找到了朝颜。“颜颜。”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疲惫与歉意,“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他微微低下头,话语似是被这夜色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地飘向朝颜,仿佛害怕再次触碰到她心中那片因白日里自已无心之举而泛起涟漪的柔软角落。
“什么?”朝颜有些疑惑地问。
“就是我今天在现场说话有点……”江汉的声音逐渐低沉,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着,仿佛在逃避着什么难以言说的回忆或情绪。
朝颜轻扬唇角,绽出一抹温婉的笑靥,“没什么呀,我明白你是出于关心我和黄涛,才这么说的。你怎会觉得我在心里是个小气之人呢?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小瞧我了。”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似是想将自已豁达的心境完全传达给对方。
江汉猛地摆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声音因急切而略显颤抖:“不,不是这样的,我绝无此意。只是……”他的话语在喉间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仿佛担心再多言便会引起更大的误会。
“我明白你的处境,也知晓王超于你而言不仅是朋友这般简单。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你内心的煎熬与自责想必如影随形。你还特意前来向我致歉。”朝颜轻叹一声,语气温和而带着几分感同身受地说道。
江汉强忍着内心的酸楚,每一分自制都在朝颜那番话后渐渐崩塌。“颜颜,我可以抱抱你吗?”他声音低哑地恳求,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朝颜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江汉缓缓将她揽入怀中,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之处。朝颜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滚烫湿意,那是一滴滴压抑不住的泪水,无声地诉说着江汉内心深处的情感。
她温柔地伸手回抱住江汉,手掌轻柔地在他背上拍抚着,试图给予些许安慰。良久,江汉才缓缓松开紧绷的拥抱,匆匆别过脸去。然而,那转瞬即逝的红肿眼眶,还是被朝颜捕捉在了眼中,刹那间,一股难以抑制的心疼涌上心头,仿若尖细的针轻轻刺痛着她的心房。
江汉次日清晨便早早地来到了办公室,他将包重重地摔在桌上,“哐当”一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他紧锁眉头,在那儿沉思了片刻,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正专注整理文件的季洁,声音低沉而疑惑地问道:“季姐,这嫌犯既然已经有了枪,为何还要杀人夺枪呢?这背后的逻辑究竟是什么呢?”
季洁依旧埋首于卷宗之中,指尖轻快地翻动着页面,连目光都未从文件上移开。她随口应道:“毕竟,手枪更容易隐藏嘛。”那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与笃定,仿佛这答案再理所当然不过。
“可是……”江汉微微摇头,眉头不自觉地拧在一起,“自动步枪体积并不算庞大,用兜一装便能带走,实在不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啊。”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脸上的困惑清晰可见,那神情仿佛正被这不合常理之处搅得思绪混乱。
正说到兴头上,大曾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手里还拎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嘿,你们在这儿讨论呢!”他笑呵呵地插话道,“依我看啊,只有一种可能——他要办大案啦!一个人单打独斗可不行,得找几个得力帮手才行。多带几支枪,火力足些,这样胜算也更大,是不是这个理儿?”
季洁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江汉也跟着附和:“嗯……这么一想,确实合情合理。”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三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思考,似乎都在盘算着嫌犯下一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