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虽然没找过大皇子麻烦,但是一番连削带打下来,任谁也看出来陛下对大皇子的不满。
李周在良妃宫里惶恐不安,“现在该如何是好?父皇不喜欢如梦,我是不是要把她送回章家。”
“已经是你的侧妃,你送回章家去干什么?”良妃皱眉,“只是先冷着她吧,从今日起,你多去颜玉那。”
“那让颜玉先生下儿子,章家就不会支持我了。”李周犹疑。有嫡长子占据礼法,章家也怕替他人做嫁。
“那也得章如梦生得下儿子,你疼了她这么久,肚子什么动静都没有,还不如就颜玉这块熟地。”良妃思忖,“你府里那么多侍妾,还比不上二皇子一个外室。”
李周不解。
“二皇子养在汝阳府里那个外室有孕了。”良妃眼睛一转,“这样,下次在宫里碰到二皇子的时候,你先祝贺他要有儿子了。”
“他正妃还没进门,先弄出庶长子,父皇知道后肯定很生气。”李周立即来了精神,“只是母妃怎么就断定那外室怀的是儿子,李能运气就那么好,第一个生的就是儿子。”
“管她是儿子还是女儿,生不下来只是一团死肉。”良妃当然不在意,贤妃要是个机灵的,这孩子就不能留,不过既然到现在都没落胎,就正好让她来利用一下。
要遮掩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再发生一件事,如今大皇子已经在陛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让二皇子也坏一件事好了。
大皇子旁的地方不机灵,在给二皇子使绊子这件事上无师自通,他二人每日都要上朝听政,特意选在人多的时候,李周笑盈盈的恭贺李能,“听说二弟马上就要有头生子了,恭喜啊。”
“大哥说什么呢?”李能反驳,“我这皇子妃还没进门,哪来的儿子。”
“咱两兄弟还说这外行话。”你周碰碰他的肩膀,“你这见天的往汝阳府上跑,难道真是姐弟情深?”
“汝阳出嫁二年多,就这两个月突然情深?”
李能当着群臣面被人诘问,一时头脑发胀,想不出词语回答,他舅父刘俊成淡淡开口,“大皇子如此言之凿凿,对汝阳公主府的情况这么清楚,是放了双眼睛在公主府?”
两边都放了眼线,但是大皇子放眼线在汝阳公主府就稍显下作,此时汝阳驸马以及亲近官员都皱眉看向大皇子。
李周停顿后笑说,“我也是听女眷瞎说,既然二弟说不是,那就是不是吧。”
陛下对朝廷的掌握,这样的对话自然传到他耳里,他偏身问身边伺候的首领太监常山平,“二皇子去汝阳公主府,到底是去见姐姐,还是在姐姐那金屋藏娇?”
“奴才这就去问问。”常山平道。
“罢了。”陛下皱眉,“等他们自已冒出来解释吧。”
李能第一次当父亲很开心,即使母妃和汝阳都劝他,等妻子过门后再生,现在这个孩子不能留,他都一意孤行要留下孩子,为了留下孩子还同贤妃胡扯,“都说了这第一个孩子至关重要,平安生产则儿孙满堂,万一落了这个孩子,让我日后子孙艰难,那可怎么办?”
“先生下来,到时候往后报几个月,就当是正妃进门后立即有了又早产,这也说得过去。”
贤妃想要孙子,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只剩汝阳生气,“这般短视,迟早害了自已。”
果然不过半月,就被大皇子拉个垫死鬼将此事爆出,一个处理不慎,就要遭陛下厌弃。
贤妃被兄长警告后,和李能商量半日,由贤妃去陛下跟前道恼,“也不知道大皇子是从哪打听汝阳的事,知道汝阳府里有个侍妾怀孕,就联想到能儿身上。”
“公主府的侍妾自然是伺候驸马的,和能儿有什么关系?”
“那你的意思是,汝阳府里确实有个怀孕的侍妾,怀的是驸马的孩子?”陛下疑问,“汝阳性子这么大度?”
“汝阳当母亲前是有些争强好胜,但是一旦怀上孩子,心就慈悲了。”贤妃笑道,“能和汝阳前后脚怀孕也是她的幸运,汝阳已经言明,等生下孩子就放在她名下,如同亲子一般抚养。”
陛下接受了这解释,随之而来就是对驸马的不满,“新婚才几年,汝阳刚怀上孩子,他就去同别人厮混,朕看错他了。”
“也不怪驸马,汝阳怀孕要安排人伺候驸马,也是那女子运道好,一次就怀上了。”
陛下把驸马叫去问责几句,驸马才知道自已成了这个背锅侠,心火猛烧,但是他明白,这个时候他言明真相对自已并没有好处。
二皇子要倒霉。
贤妃和陛下只会把错怪在他头上。
他气冲冲去了公主府,问明温娇娇的住处,就要前往,温娇娇说是侍女,实则是公主府的娇客,有三五人伺候,见驸马要进屋连忙就拦住,这可不能见。
汝阳闻讯赶来。
驸马斜眼,“既然说是我的侍妾,肚子里是我的种,怎么我连面都见不着?”
“我骂也挨了,人也丢了,我总得找补找补吧。”
“驸马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汝阳的错愕不像是真的,她并不知晓贤妃和李能的盘算,等从驸马口中得知真相后,她几欲晕倒,谁都知道她对驸马管教森严,驸马身边爬床的侍女通通都灌了红花发卖出去。
更别提主动给驸马安排侍妾了。
现在不仅仅是侍妾,妾生子都有了。
“我什么都听母妃的,母妃却丝毫不顾忌我。”汝阳明白过来泪流满面,“我要进宫同父皇言明,李能藏得娇,李能下的种,凭什么赖在我头上。”
驸马见她真的不知情,那种被背叛算计的感觉好些,他搂着汝阳,“你现在去,就真的把贤妃和二皇子都得罪透了。”
“算了,我在陛下面前骂也挨了,责罚也受了,这锅背就背了,不要再费力不讨好,两边不是人。”
汝阳趴在驸马怀里哭泣,“这真是我的好母亲,好弟弟。”
不仅要她背黑锅,还要她欢欢喜喜背,母妃总说有个弟弟是她的依仗,祸到临头说好的依仗就是黑锅。
明明她说了这个孩子不能留。
没人听她的。
现在倒好,让她来负责这个孩子,汝阳心里真是恨透了。
恨到肚子疼的下坠,她哭着喊孩子,驸马忙叫太医,公主府里乱做一堆,在他们慌忙的身后,温娇娇听说自已成了驸马的侍妾,肚子里的孩子也成了驸马的种,一颗心如坠深渊,寒从心起。
她是不是做错了,老实听公主的打掉这个孩子还前途光明些。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二皇子都不会来公主府,等到他娶了正妃,后院又有别的人,还会想起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