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忍到头了
陛下在行宫突然说想见皇后。
皇后舟车劳顿过去了。
他又不见。
皇后不想住在行宫，又大动干戈的回宫。
这样的事五天之内来了两次。
元阳挽着袖子就要去找她父皇算账，为何要这么折腾人。
然而皇后拦着她，只让太子去请太医给陛下好好诊一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父皇有母后这样的妻子，真是烧高香了，哪里还找得到这么好脾气的人。”元阳不满。
“皇后也不是人人能当的。”皇后笑，没当上皇太后之前，一切忍字为要，现在看来，好像不用忍太久了。
太医诊出陛下有头风。
短暂频繁的头脑不适，影响了陛下的心情，让他浮躁，一会一个的主意，有时候会忘记是他要见皇后。
“这头风怎么医治？”李衡问太医。
太医支支吾吾，这头疼病最难治，而且越到后面，病人因为疼痛折磨会性情大变，病人还是天下唯我独尊的皇帝，太医都开始想怎么今天是自已来，万一以后要他主管陛下的头风病。
他还有命活吗？
“留下两人在宫里以备母后不时之需，太医院其他人都到行宫来，你们商议个法子怎么医治好陛下的头风。”
陛下摆手让李衡不要大惊小怪，“现在并没有觉得很不舒服。”
“等到很不舒服就晚了。”李衡道，“儿臣日日在父皇面前听候，却还不如母后观察细微，如若不是母后提醒，儿臣实在想不到父皇身体有恙。”
“是朕折腾她。”陛下点头。“日后要是朕再说想见皇后，你们不必去通传了。”
李衡拧眉，有点不能理解，“父皇到底是想见母后还是不想见母后？”
如果不想见母后，为何说想见她的话，等人到了又不见？母后最近没有做什么事让父皇厌恶吧。
“自然是想她才想见她。”
“她来了又害怕。”陛下心想，如果没有那个除夕的事就好了，即使他做了对不起皇后的事，但是皇后不知道，他依旧可以装作没事发生，但是皇后知道了。
陛下觉得自已在皇后面前无所遁形。
自那之后他总不愿意见皇后，有事说还好，无事说，陛下就会回避她的眼神。
皇后也很少过来。
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所以没有看到的时候，陛下总是想她。
李衡更迷糊了，为什么要怕母后？
陛下含糊着说自已做了一件错事，让你母后知道了。
“母后心胸宽广，定不会和父皇记旧仇。”
陛下先是笑，然后怀念，“你母后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性子的。”
“刚进门的时候很好性子，面团似的，从不与人争执，也不叫朕为难。怀元阳前后脾气稍大些，那也只是对朕，不高兴了就直接请朕出门，一点都不客气。”
陛下想起往事眼神柔软，但就是这样前后对比，更能分出，皇后对他，何时是真情，何时是假意。
皇后落胎后在他怀里痛不欲生，那是她极少外露出脆弱的时候，那段时间也是他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候。
他们不是帝后，是一对寻常的小夫妻，彼此支撑安慰。
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待他就如同隔了一个玻璃罩，她的美丽温柔一如往昔，可恨他多年后才察觉出其中差异。
“父皇。”李衡迟疑喊道。
因为陛下眼中有泪。
“此生是我对不住她。”
人到老年，一旦生病真是说不清楚。
陛下起初还不觉得自已有恙。
太医诊过后情况一下就变得糟糕，头疼难忍。
太子监国也算是有两年，从一开始形成的习惯，事事要请示，现下陛下摆手，不愿意听朝事，越听越头疼。
陛下要太子代他上朝，太子也一直站在群臣之首，连搬个凳子坐在龙椅旁边都不曾。
陛下与心腹聊起，太子勤勉恭顺，“朕对他并无浇筑太多用心，他却做的很好，可见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太子敦厚，是国朝之福。”
“朕只担忧他太过温顺听话，没有自已的主见，被人牵着鼻子走。”陛下叹气。
过完五十八岁圣寿，陛下下旨禅让，太子李衡继位为帝。
太子再三推拒不成，先登帝位，不改年号。
皇后想搬离长乐宫，去太后居住的永寿宫，江从南让她不要着急，“父皇也还在无极殿住着。”
“他让儿子住在偏殿，我却不忍心你住到长乐宫偏殿来。”皇后，现在已经是太后笑道。“你已经正位中宫，住进长乐宫名正言顺。”
“母后这样，陛下就为难了。”江从南为难，皇太后先动，岂不是显得太上皇不挪动不太识趣，陛下还要去哄他。
“当了大半辈子夫妻，有时候真的不懂他。”太后摇头，“一辈子把权利牢牢抓在手里的人，竟然会禅让。”
“不过我这一生的忍让算是到头了。”太后笑的轻松。“你的才刚开始。”
江从南是皇后毋庸置疑，太上皇让太子良娣唐宝瓶晋为贵妃，另一个太子良娣陆清秋只是德妃。
论进府时间，在府里的地位，和太子太子妃的关系，唐宝瓶都远远不如陆清秋，能在位份上压她一头的只因为她有个好伯父。
“这样也挺好的。”江从南笑，“唐家与我外祖家的旧怨，已经是笔烂账，父皇做主将这账抹了过去，外祖为了家人也是大度不再计较。”
“现在是新的账了。”太上皇想抬举旧臣也好，想借此打压江从南也罢，江从南都不在意，当阳侯府郁闷了那么些年，江从南没办法就算了，现在都这个地位，还不能替外祖出口恶气，真是枉称孝顺。
太后赞许的点头，“就该这么想，事情已经发生，郁闷生气都是无用，不如想清楚想透彻，把不利变为有利。”
“人生不是一时的得失。”
李衡当上皇帝，感觉和当太子也没多大区别，太上皇因为头风，性情多变，比之前还难应付。
江从南依旧是看的到，摸不到。
太上皇都问他，半年没见到江从南，就真的半年不碰女人。
李衡想半年算什么，怀双胎那次正经要算，十个月没碰过，也不觉得有什么。
李衡精力有限，应付太上皇和政务就足够他筋疲力尽，他想要在江从南身边得到的放松宁静，其他女人给不了。
有那功夫，还不如自已清静待会。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别人有多好？”太上皇觉得他迂腐。
“我觉得她就是最好的，不必再去印证。”李衡坦然。
“她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太上皇说，“纵是保养的再好，也不如豆蔻少女来的鲜嫩。”
“那我也不年轻了呀。”李衡问，“年轻有年轻的好，南儿也有南儿的好。”
太上皇摇头，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其实赵王和我一样。”李衡委屈，赵王府里也是一正妃，两侧妃，多几个侍妾，但是早就不承宠，现在李钊主要还是和他的表妹好，足以证明，男人有喜欢的女人，也没那么喜新厌旧。
怎么只盯着他说。
“赵王府现在还只有一个孩子，啧。”太上皇摇头，“让太子妃选两个易生养的送到赵王府去，开枝散叶。”
“也就是她能生，如若他只生了珠儿一个，朕是定不允许她一个人霸着你。”
“就算只有珠儿一个那也没什么，有珠儿就够了。”李衡低声道，比起你儿子多了担心他们争权伤害感情，那只有一个不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再不用担心兄弟相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