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想和她在一起

发现方小慧离家出走后，苏哲连忙给方小慧打去了电话。

方小慧的声音极为冷淡，她说，她走了，让苏哲不要去找她。

她心意已决，此生此世，她不会嫁入苏家，也不会与苏家再发生任何关系。

至于为什么，方小慧让他去问苏云琛。

苏云琛自知理亏，对苏哲避而不见，任凭他在那里砸桌子摔椅子，只是一言不发。

我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事实真相太过残酷，连苏云琛都没有勇气告诉他的儿子，我作为一个外人，又怎么能告诉苏哲？

“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但是你们都不告诉我！你们都在骗我！”

苏哲又闹了起来。

我懒得理他，端着酒出了门，来到酒吧的室外消费区，我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着远空中一架又一架飞上墨蓝色天空的飞机，任由苏哲一个人在酒吧里发疯。

正如方小慧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普通人的上升通道早就被堵死了。要想出头，就得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方小慧踩的是谁的肩膀呢？第一步是我，第二步是许少聪，第三步、第四步就是小苏和老苏。

我对小苏和老苏并没有什么同情心理，苏家当年发迹时，又是踩着多少人的血泪，才趟到了成功的彼岸？

苏哲闹够了，抢够我的酒杯，将我杯里的大半杯威士忌也一口喝干，然后恨恨地说：

“你和小慧，你们有过一段吧？”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话题拐到这件事上。

“叶芊芊雇的侦探团队，破解了方小慧的云相册，里面有大量你和她的照片，几千张。操！她保留着你的照片，却把跟我的合影都他妈的删了。操！老子就这么让她讨厌吗？”

苏哲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我又给他叫了一杯酒，同时也给他点上了一支烟。

苏哲再次一饮而尽。

“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骗我，我都知道……可我不在乎，她肯骗我，说明她爱我！她重视我！不……她不爱我，她甚至没有带走苏家的一分钱和一样东西，她连我的钱都不爱，怎么会爱我呢……这他妈的都是为什么？叶芊芊出轨是小慧让你去查的吧？你说，是不是叶芊芊逼走的小慧！”

“你问错人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早就分手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我告诉他，你身边所有人的人都背叛了你？你的整个人生就是个笑话？

以苏哲这种情况，还是继续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可怜人比较好。

苏哲借我的烟酒消他的愁，抽了一根又一根，喝了一杯又一杯，边喝边问方小慧的过去，她的童年，她的爱好，她在大学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我抽着烟陪他，有问必答，知无不言，只隐去了关于我的部分没说，像是在讨论一位我们好久没见的共同好友。

或许是因为还抱着在我这儿能得到方小慧的消息的幻想，或许是因为这顿酒让苏哲获得了一点安慰，又或者是因为苏哲单纯地不想一个人在家咀嚼痛苦，总之接下来的几天，苏哲每天晚上都来众赢找我，我跟他在楼下的酒吧喝酒、吸烟，仿佛从情敌关系演变成了一种尴尬的朋友关系。

再后来，苏哲自已也看出了此事与老苏有关。两人在家里大打出手，据说老苏有一次甚至被120送进了医院。

不过苏哲一直以为方小慧是爱他的，只是受不了他家里的这些烂糟事儿。对于这一点，我也懒得去纠正他。人能骗过自已，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这一年春暖花开的时候，久违的夏雪怡终于从香港回到了唐州。

作为张凌菡的好友，她这次赶回来，主要是为了参加向升和张凌菡儿子的百岁宴。

宴席上的夏雪怡仍然美得不可方物，但她好像在刻意避免与我的眼神接触，而是一直在和身边的张凌菡说话，时不时逗逗孩子。

她的这种疏离感让我感到很难受。随着我逐渐走出方小慧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我和夏雪怡之间的距离似乎正变得越来越远。仿佛我们原本拥抱着是被冻在了同一块坚冰里，但当这块坚冰在阳光下消融殆尽时，我们又成了两个干干净净的陌路人。

向升朝夏雪怡努了一下嘴，然后低声问我：

“掰了？”

“靠，都没有在一起过，何谈掰了。”

“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你好像很不甘心啊？那你小心了。许家已经被监视居住了，正在破产清算，夏家也在四处找钱接盘。夏雪怡搞不好就会成为下一个欧阳晴。”

那太好了！

我的心里甚至生出一丝庆幸。

现在的企业都是有限责任公司，夏雪怡又不像许少聪那样在家族企业里当法人，夏家就算出事，也应该是祸不及子孙。

原本我面对夏雪怡总有一种深深的自卑，仿佛她站在一座遥不可及的高山上。

这下好了，虽然我爬不上那座山，但是那座山万一崩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嘛！

我看着夏雪怡那张好看的脸，不由得想起了邦劳的海浪，和砖石瓦砾中的那段路灯下的独舞《沂蒙颂》。

宴席还没结束，我已经克制不住自已的心悸了。

我十分有十二分的肯定——我喜欢她！我想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