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扔掉他的骨灰

我一边欣赏着夏雪怡和欧阳晴的舞姿一边发呆。说实话，可是因为我自已太low逼的缘故，我不太懂这些有钱人和小资能在这种群魔乱舞中获得什么。这个夜场里不少网红脸的酒托妹子走来走去，她们略显夸张的妆容在的灯球下显得有些惨白，让我想起了还躺在解剖台上的林晓。

我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烦闷，于是我又走到了位于天台的室外区。这里放着拉娜·德雷的《Salvatore》，氛围比室内安静了许多。我靠在天台的栏杆上，不由得又拿出了早上方小慧给我的那张名片。

突然这张卡片被人夺走了。我一看，是夏雪怡。我刚刚看着这张名片出了神，连她什么时候过来的都不知道。

“婚纱？是谁要结婚？方小慧？”

“你真聪明。”

“看你的脸就猜出来了……”

夏雪怡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伸出手来，轻轻地替我按摩了两下眉弓。她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以至于我的心里产生了一阵强烈的悸动。

“方小慧试婚纱，为什么要给你这张卡片？她不会还想利用你吧？”

我茫然摇了摇头。

“她已经要嫁入豪门了，我一个穷丝，对她哪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还是放不下方小慧。”

“我们16岁就谈恋爱了，到现在已经7年了。7年，好多夫妻从结婚到离婚也无非就是7年吧……你看欧阳晴今晚这么放飞，其实她也没走出来，每晚以泪洗面。你没经历过，可能无法切身体会。那是我们整整三分之一的人生被挖走了。”

“你跟欧阳晴还在同居吧？那你们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没有……试试？”

我苦笑着纠正她：

“是合租……试试是不可能试试的，打断了腿也不可能。我们是彼此恋情的见证者。我跟她彼此甚至不能凝视。她看我的眼睛超过10秒钟，眼眶就会红。”

夏雪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好羡慕方小慧和向升，我也想被人这样深深地爱着，哪怕只有一次，也就够了。”

“那你可能得找一个很穷的男朋友才行！”

我打趣道。

我简单给夏雪怡讲了一遍贺洲杀妻的事，最后我总结道：

“古人有一个形容词，将爱到极致称为‘爱杀’，真的是这样。因为穷人什么都他妈的没有，只有爱情，爱到恨不得杀了你那种。但也真奇怪，被穷人爱着的人，却往往觉得爱是最廉价的东西。你就说讽刺不讽刺吧，不管是穷人和富人，大家想要的都是别人觉得廉价的东西。”

“我看你穷得就挺符合标准的。”

夏雪怡微笑道。她的长发在夜风中柔柔飘动，好看的眼睛像蒙着一层水雾，让人怦然心动。我有点怅然地说：“可惜我不敢爱上一个像你这么有钱的女孩儿！”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金坚，虽然你说起爱情问题来一套一套的，但我觉得你还是有些虚伪，不敢真实面对自已的内心！”

“怎么说？”

“你想一想，当你享受爱情的时候，你是在享受什么？是你们一起享用的美食和美景，是女孩儿的漂亮衣服和精致妆容，这些都是钱堆出来的，你享受的是消费！世界上的女孩儿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爱上了方小慧？因为她的颜值、身材、才艺都是能够变现的期货！你爱上的是一个还没变现的有钱人，你难道不承认吗？”

“……好像真是这样。”

“所以咱俩还挺般配的……”

我想到了我和夏雪怡之前的两次亲密接触。或许是一个失意者和一个疯批少女之间擦出了某种奇妙的火花，我们在那两次交融中的情绪宣泄都达到了极致，给了我痛苦的灵魂最深的安慰。但反而是随着我逐渐走出被方小慧背叛的阴霾，我和夏雪怡却又变得疏远了。

夏雪怡出神地看了我几秒钟，随即转过脸去，面向栏杆外空旷的夜空。

“……真可惜，像你这样的人，只能炽热地燃烧一次！”

她突然用力撕碎了手里的卡片，然后将碎片扔到了栏杆外面。

“哎，你干什么？”

夏雪怡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发颤。

“昨天的你已经死掉了，我替你扔掉他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