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哂笑一声:“你想的真多。”
高垠站起来,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没关系,我会把你治好的。”
“杀人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高垠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连雨清醒过来后,也不希望自已手上沾染了鲜血。”
“要你管!”连雨恶狠狠骂他,“你个王八蛋!臭男人!死光头!去死吧你!”
高垠:“……”
高垠忍不住摇头笑,这倒是有点小孩心性了。
因为吸入了喷雾,连雨的脑袋昏昏沉沉。
高垠知道她这样被绑着不舒服,干脆又补了一下,让她彻底昏睡过去,然后把她送回了房间。
喷的这两下,能确保她一整晚都不会醒过来,这样他才有时间并且放心地为自已处理伤口。
争斗间,胸前被缝好的伤口裂开了,有鲜血冒出来。
除了这道伤口,胳膊上还有细细的红痕。
高垠喃喃道:“下手真狠。”
他简单给自已身上的伤口消了毒,至于已经裂开的伤口他没管。
毕竟如果再为了这件事把沈竹筠叫回来,他一定会记恨自已很久。
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这件事,于是给彭湖打了电话,让他事无巨细地调查连雨上大学后的任何情况,尽量明天就将结果给他。
他一夜没睡,等彭湖的结果。
没等来彭湖,倒是等来了展劭和沈竹筠。
“啊啊啊啊啊啊!”沈竹筠一见到高垠就开始土拨鼠尖叫,惹得展劭嫌弃地离远了他好几米。
沈竹筠看着他被挣开的伤口,非常抓狂:“天杀的,你昨晚又干嘛了?”
“打了一架。”高垠言简意赅,“既然你来了,再给我缝缝吧。”
“怎么回事?”
沈竹筠任劳任怨地为高垠再次处理伤口,展劭则坐在沙发上问。
高垠简单把昨晚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们,展劭评价:“是个狠角色。”
“把她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吧。”展劭说,“她现在太危险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再给你一刀。”
高垠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可能。我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会有解决办法的。”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说给自已听。
高垠的助理彭湖也在这时候顶着两硕大的熊猫眼来了,将连夜搜集的资料交给高垠,“高总,您要的资料。”
高垠接过来,“全吗?”
彭湖斩钉截铁:“全。”
高垠翻开资料,上面详记载了连雨上大学之后发生的所有能记录下来的事情。
他一页一页地翻着,仿佛透过纸上这些文字看见了连雨过去的生活经历。
翻到第三页的时候,里面一行字让他停了下来。
上面记录连雨在大二下学期开始去心理治疗室,每周一次,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
他立马对彭湖说:“立马联系如心治疗室,找到之前为连雨诊治的医生。”
“如心治疗室?”沈竹筠插话,“好耳熟的名字。”
展劭在一边补充:“虞清远的母亲,宋恕,是国内有名的心理治疗师。”
“这个如心治疗室可能是她开的。”
高垠站起来,“我马上过去。”
高垠和沈竹筠对视一眼,也跟着他一块去了。
但是吃了闭门羹。
如心治疗室对患者资料一律保密,他们问不出是谁经手诊治连雨。
“可以走宋夫人的路子。”展劭建议高垠。
都是医生,沈竹筠曾见过宋恕,有她的联系方式,“我来联系宋夫人吧。”
宋恕答应了和他们见面,把他们邀请到了自已家。
虞家花园的玻璃温室里,宋恕一身月牙白旗袍正在煮茶,见高垠来了便让他坐下。
“宋夫人,冒昧前来,实在是打扰了。”
宋夫人浅笑:“沈医生和我说了你的来意。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你和连雨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爱人。”
“原来是这样。”宋夫人一点也不惊讶,“对于连雨交朋友,我由衷为她高兴。她能迈出这一步,说明她已经彻底地走出了过去的阴霾。”
“宋夫人,连雨她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宋恕将茶杯放在他面前,“既然走出来,何必再问过去的事?”
“你对她过去发生的事情很好奇?亦或者说…很在意。”
“不是。”高垠说,“最近她的情况很不好,她的病又复发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找您,想知道她心结所在。”
宋恕意外:“她控制得很好,怎么会复发?”
高垠眼里闪过悲痛,宋恕叹了口气。
“连雨是我儿子的师妹,也因此我认识了她。”宋恕缓缓道,“那是六年前了,当时她发现了自已的异常,想要纠正过来。我儿子和她关系不错,也是第一个发现她心理出现问题的人,于是请求我帮助连雨。当时我是博士生导师,正好要带的博士毕业,很忙,抽不出时间。所以便把她介绍给了我的一个师妹,她便是连雨的主治医师。虽然我不能亲自为她治疗,但也时刻关注着她的情况。”
“她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得知自已异常后没有抵触,没有害怕,积极地和她的主治医生沟通,做心理疏导。我看了她的诊疗记录中她的言行后,也不得不感叹她是一个非常坚强勇敢的女孩。她过往的经历,成长的环境是极其压抑,可她却挺过来了,这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可往往强大的人一旦崩溃,那对她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
宋恕抬眼看他:“你对连雨的成长环境了解多少?”
“我知道的不多,她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和养父母关系不错,但和其余亲戚关系很恶劣。”
宋恕点头:“你看见的都是表面的。连雨亲眼目睹了养父的死亡,当时她仅仅七岁。”
十七年前,安水。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秋天。
那是星期六,上小学二年级的连雨不用上课。
因为母亲要兼职,去医院看护病人,她就被留在了家里。
她乖乖写完作业后,便去厨房为自已和父亲准备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