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雨烦躁不安地叹了口气,在觉得自已走入绝境的情况下,似乎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过,还有时间,她可以慢慢来。
她的手机不知道去哪儿了,在澍城的那几天昏昏噩噩没想起来。还有她的工作,她无非不上班那么些天,现在又回到京城,律所那边也不知道高垠是怎么说的。
是给她请了一阵子的假,还是直接代她辞了工作?
晚饭的时候,高垠上来叫连雨吃饭。
连雨身上穿的还是高垠的一件白衬衫,很肥大,袖口被挽到手肘上,在外的皮肤上还有没有消除的牙印和红印。
她终于有机会走出这个房间,下楼的时候暗暗打量这座别墅的布局。
这座别墅空间很大,装修也是走的极简风格,没有她之前见过的那样奢华。
她想起之前去湖镜别墅,那里的装修风格和这间别墅就很像,她有点怀疑出自一个设计师之手。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菜肴,大多都是偏清淡的。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除了她和高垠,她没有见到其余的人。
“高垠,我手机呢?”坐下后,连雨问。
高垠正给她盛燕窝,淡淡回:“丢在澍城别墅了吧。”
连雨又问:“我的工作,你怎么处理的?”
“你想我怎么处理?”高垠将燕窝放在她面前并反问。
“你什么意思?”连雨不悦地问,“我说了你就会听吗?”
高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先说来我听听。”
连雨强硬道:“我要回去上班。”
“不行。”
连雨深呼吸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我的工作?不要拐弯抹角。”
“我替你辞了。”高垠无情道,“那工作没什么好上的。”
听见确定的话,连雨反而笑了,气笑的。
但那笑容之间却多少有点解脱和释然的意思:“辞了……”
她点点头,附和道:“辞了挺好的。”
那份工作她曾经夜以继日,不要命地为之付出过,原本她得不到这个工作,是高垠用权势为她谋求到了。
不该属于她的,最终也会离她而去,没什么好遗憾的。
她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却最终没有掉下来。
“等以后我给你开一家律所,你当老板。”
连雨低头喝了一口燕窝,心想,真难喝。
“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连雨接着问,“难不成要一直把我囚禁在这?欲望来的时候就来睡一睡我?是把我当免费的小姐了?嗯?”
高垠的脸如烧了几十年的大锅底那样黑:“我没这么想。”
“过几天,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几天你先在这待着,需要什么就找我。”
连雨敏锐地问:“去哪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高垠吃不下饭,冷着脸就离开了餐桌。
连雨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已的境遇竟然还会比现在更糟。
高垠那一番遮遮掩掩的话,让她心中非常不安。
夜,开始浓郁起来。
黑夜放大了人的一切感官,欲望疯狂涌动。
卧室里,弥漫着暧昧和血的气息。
高垠看着自已胸口处的划痕,停止了动作。
他伸手摸了一下,满手的血。
连雨手中握着今晚吃饭时从餐厅里拿来的水果刀,怨恨地看着他:“再继续下去,我不保证我手上的刀下一次不会划过你的脖子。”
高垠沉默地看着她,然后下了床,离开了卧室。
连雨坐在床上,握着水果刀的手还有些颤抖。
楼下,沈竹筠大半夜被叫过来心里非常不痛快,是打算来了就臭骂一顿高垠,然后再开天价出诊费和治疗费。
但是当看见高垠的情况的时候,他惊讶万分:“我的天啊!你胸口处怎么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这么深,得缝针。”
“那就缝。”
沈竹筠青着脸,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看见他背后的道道血痕,有旧的,也有新的。
“高垠,你玩这么大?”他指着高垠背后的新旧抓痕说,“平常怎么看不出你喜欢玩SM,而且还是受虐那一方。”
“废话这么多。”高垠脸上都是不耐和郁气,“赶紧缝。”
“我没带麻药。”
高垠冷着脸:“那就不上麻药。”
沈竹筠嘴巴一下子瞪大了,哼哧哼哧半天没说一句话只给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非常明显地讽刺:“高垠,你是真汉子!没苦硬吃的真汉子!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废话这么多?”高垠斜睨他,浑身冒着戾气,“出诊费要不要了?”
“哼!”沈竹筠凡客一个大大白眼,动作非常粗暴地打开自已的随身医疗箱,边准备一会儿需要用的东西便抱怨:“我肯定是上辈子炸了你和展劭家的祖坟,这辈子才给你们两个人当牛做马!我好歹也是一个医院的院长,名牌医学院博士毕业,想请我出诊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你们两个龟儿子到好,把我当驴使唤。动不动就大半夜把我从家里叫过来,给你们,还有你们的女人处理伤口!”
“展劭这个不开荤的人乍一开荤控制不住自已,下手重了些我能理解。”沈竹筠不懂,“为什么到了你这,受伤的就是你呢?瞧瞧你胸口上的这道口子,玩什么了,这么刺激?”
高垠一击必杀:“你个单身狗懂什么。”
沈竹筠:“………………呵呵。”
“我是不懂,但我也不想懂。”沈竹筠不甘落后地反怼回去,“反正我没看见谁谈恋爱谈成你这样的。人家是爱意满满,瞧你这样子,怕不是恨死你喽。”
无心之话,却化作一把尖锐的利刃狠狠插进了高垠的胸口。
连雨恨他,他知道。
他从一开始对她做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来确实有些过分,但他并不后悔。
她以后还会更恨他。
“我要给你消毒了。”
高垠回过神来,“嗯。”
沈竹筠便开始给他伤口消毒,期间高垠一声不吭,但额头已经冒了冷汗。
“疼的还在后边,”沈竹筠嘟囔,“疼着你这个王八蛋。”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