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活字印刷
杨昭一脸阴沉，背着手在堂内来回踱步，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上次云弈交的盐税，杨昭全都拿去买粮食了，但杯水车薪。
现在滨海县还是严重缺粮，盐税要是断了，百姓饥贫加剧。
杨昭不仅良心上过不去，政绩也会折损很多。
现在兵荒马乱的，要是百姓饿坏了，歹人趁机作乱，引起民变。
他杨昭的乌纱帽也跟着丢。
“这群该死的土匪！“杨昭气的大骂，“本官这就派兵剿了他们！”
云弈一拱手：“杨大人若能剿灭黑风寨，是为百姓除害，造福苍生。”
半晌，杨昭怒火稍稍平息，脑子冷静下来，泛起了沉默。
他走回案前坐下，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怎么了？”云弈疑惑地看着杨昭，心中暗想：不会要反悔吧？
杨昭长叹一口气：“云弈，不是本官不想剿匪，实在棘手啊！”
杨昭苦笑着摇摇头，“滨海县成只有一百多官兵，黑风寨的土匪，据说有将近一千人。
而且黑风寨盘踞玉皇顶多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咱们这一百来人，去了只能是送死啊。”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云弈不甘心地说道：“杨大人，不能任由土匪猖獗啊，不然以后每个月的海盐，都要被他们抢！
黑风寨不剿，小渔村永远安宁不了，咱们也不能继续合作了。”
杨昭当然知道后果，他就指望着云弈的海盐提升政绩呢。
“啪！”杨昭猛地拍案而起，“云弈，你别着急，本官这就上书青州都督公孙坚，请求府衙发兵剿匪！”
杨昭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提笔蘸墨。
“黑风寨为祸一方，劫掠官盐，罪不容诛！公孙大人一定会派重兵围剿的。”
杨昭奋笔疾书，笔走龙蛇。写完后，盖上县印。
“来人，加急送往青州府！”
云弈松了口气，说道：“杨大人，那我静候佳音。”
从县衙出来，云弈想到了老夫子。
这老头去青州有些时日了，不知道《金瓶梅》在青州卖的什么情况了。
于是，云弈来到了老夫子的墨韵书铺。
墨韵书铺的门板半掩着，云弈推门进去，就见一起合作的那两个印刷商——张三保和李西贵，正入神地拨拉着算盘珠子算账，桌面上的账本摊开一片。
“西贵，青州‘文华斋’这月的账，你再对对？”
“二百册带插图的，一百册不带插图的……”
“错不了！”
云弈咳嗽了一声，两人下意识抬头，想喊声“客官稍等”，话到嘴边却卡了壳。
张三保瞳孔震惊，手里的算盘差点儿掉地上。
李西贵“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惊喜。
“云弈？”张三保声音发颤，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白日见了神仙，“大作家，您怎么来了？！”
李西贵一个箭步冲到云弈跟前，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哎哟，真是贵客临门！
张哥，快泡新茶！云弈你快请坐！”
张三保如梦初醒，连忙起身拿茶叶。
李西贵赶紧烧水，比伺候亲爹还上心。
云弈哈哈一笑，摆摆手：“两位不用这么客气。”
“那怎么行！”张三保一脸谄媚地笑：“云弈，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财神爷，怠慢谁也不能怠慢你啊！
老夫子去青州前千叮万嘱，说只要你来，就是铺子里的头等大事，一切以你为先！”
李西贵提着咕嘟冒热气的铜壶回来，动作麻利地冲水洗茶，双手捧到云弈面前：
“云弈，老夫子压箱底的好茶，他都舍不得喝，就等着孝敬你呢！”
云弈喝了口茶，清清嗓子，切入正题：“老夫子还没回来？”
“快了快了！”李西贵红光满面地回答，“老夫子托人捎信，说是青州那边事儿基本办妥当了，就这两三天的回来。”
云弈点点头，又问道：“《金瓶梅》在青州卖的怎么样？”
提到《金瓶梅》，张三保激动无比，满脸敬佩地看着云弈：“云弈，你那本《金瓶梅》在青州城卖爆了！”
李西贵点点头，唾沫横飞地描绘起来：“供不应求啊，老夫子来信说，青州各大书铺一首催印！
购书主力军是青州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弟、管事，还有各衙门里的小吏。
也有一些深宅大院里的丫鬟婆子，也都去买书！
精装本卖得尤其好，绸缎面儿的，烫金的，专门供给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据说私下里都炒到十几两银子一本了！”
云弈一听，心中大喜：妈的，这么爆吗？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金瓶梅》居然在青州卖的这么好！
看来我的先见之明是对的，青州有钱人多，市场就是大。
一旦打开突破口，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张三保继续报喜：“老夫子说，《金瓶梅》都卖到了青州城周边的几个大县，总共二十家书铺，专卖《金瓶梅》。
云弈，你简首是文曲星下凡、财神爷转世啊！我们俩印了一辈子书，就没见过这么火的，跟着您，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李西贵连连点头，取出一叠码得整整齐齐的银票，递给云弈。
“云弈，这是金瓶梅的总收入，己经扣除了我们三人的分成，你的一万两。”
云弈把银票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分量十足，数了数，正好一万两。
张三保有些焦虑地说道：“书的势头非常好，但是现在印刷效率太低了。
我们日夜不停地印，手都磨出茧子了，生产还是跟不上。”
李西贵叹了口气：“是啊，现在滨海县会印刷的师傅太少了，这是个大难题。”
云弈稍稍思索，说道：“你们光靠雕版，费时费力。我有一法，可以大大提高印刷效率。”
云弈唰唰两下，在纸上写了西个大字。
“活字印刷？”
“这是什么印刷术啊？从未听过。”
两人面面相觑，这词儿听着就新鲜。
云弈让张三保找来一块平整的木板和一坨揉好的黏土。
然后，云弈拿起一把刻废的小雕刀，一边动手一边讲解：
“你们看，雕版是一整块板刻一整页，刻错一个字，整块板就废了，费工费料。
活字不同，是把每个常用的字，单个刻成小小的印章模样，就叫‘活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