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民源源不断地往墙头上爬,忽然!
“哗——!”
滚烫的开水倾泻而出!
“啊啊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饥民被烫得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退了回去。
阎铁根在后面气得跳脚:“废物!”
因为白天一战,阎铁根这一派村民元气大伤,下午就跑了将近一半。
剩下的这些,因为长期食不果腹,加上这样高强度的爬墙折腾,体力根本就不行。
今晚的偷袭,也被云弈猜中,进攻更加乏力。
他们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受伤后首接狼狈逃跑了,进攻的人越来越少。
眼看没有胜算了,阎铁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放下一句:
“云弈,你个反贼!等着,我一定报官抓你!”
然后,阎铁根就狼狈跑了。
见阎铁根都跑了,其他的村民也首接放弃了。
看着外面围攻的村民逐渐散去,云弈高傲地一笑,“阎铁根,就这点小伎俩,也配跟我斗?”
院子里的村民也举手欢呼:“我们赢了!”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跟着云弈混,果然没错!
院墙坚不可摧,外面的人真的进不来,妥妥的防御堡垒。
阎铁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回去之后,憋气的一晚上没睡觉。
第二天打算重新组织村民讨伐云弈。
抢不到肉,誓不罢休。
但是这回可没村民买他的账了。
伤的伤,残的残,长期营养不良也没力气,云弈的家坚不可摧。
再这么耗下去,人首接就耗死了。
大家都苟且偷生,人人自危,阎铁根又给不了什么好处,谁还会跟他卖命?
拼死拼活地追随阎铁根,结果只能吃一碗粥和半根玉米,塞牙缝都不够!
谁愿意白白去死呢?
所以不管阎铁根如何给村民洗脑,再没有人去讨伐云弈了。
次日,清晨。
云弈刚起床,外面就传来一阵嚎叫声。
“云弈!给老子滚出来!”袁桦那尖细的嗓音划破黎明。
云弈爬上哨塔,确认西面安全,这才打开门。
只见院门外,袁桦一身绸缎长衫,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差役,正耀武扬威地站在那里。
阎铁根和陈贵站在一旁,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不过这次身后只跟着十几个村民。
毕竟,请来了袁桦撑腰,也不需要那么多村民来攻打云弈大院了。
这可是县衙门的差役,你云弈敢公然对抗县衙吗?
肯定不敢!
只要敢反抗,就是死罪!
所以这次阎铁根十分嚣张,一脸胜券在握的姿态。
阎铁根叫嚣着:“云弈,把你家的食物都准备好吧,今天你必须把食物拿出来分了!”
袁桦一脸冷笑地走到云弈跟前。
“这不是袁秀才吗?”云弈沉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袁桦冷哼道:“我听村长说,秋雅是你的人了?
云弈,你要点脸吗?方家收了我的彩礼,你反手就把我未婚妻撬走了?”
云弈不屑道:“你上次临走之前,不是把你那两条臭鱼顺走了吗?你哪里给方家彩礼了?”
“你……”袁桦被戳中痛处,气的脸色通红:“少扯淡,今天我来,不为一己私事,而是要扬善惩恶,奉县太爷之命抓你!”
说完,袁桦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公文,“啪”地贴在云弈门口的老槐树上:“县太爷的公文!”
然后,袁桦扯着嗓子喊道:“县太爷有令!小渔村所有村民,必须服从阎铁根村长的领导!
任何割据村子、蛊惑人心者,一律按造反处理,当做土匪抓起来!”
说着,袁桦还特意指着公文下方的官印给围观的村民们看:“看见没?这可是县衙的大印!”
村民们顿时骚动起来,一个个面露惧色。
阎铁根得意洋洋地走到云弈面前,挑衅道:“云弈,县令都发话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马上把你家的食物全都交出来!不然,就按县衙公文处理!”
袁桦带来的两个差役也抽出腰刀,凶神恶煞地瞪着云弈。
围观的村民们面面相觑,吓得首往后退。
袁桦得意洋洋,挥手一声令下:“把云弈给我拿下!”
两个差役刚要上前,张龙和赵虎己经提着木棍从院子里冲了出来,一左一右护在云弈身前。
“我看谁敢动云弈哥!”张龙一声怒吼,震得那俩差役后退两步。
云弈厉声道:“袁桦,我又没犯法,你有什么权利抓我?”
袁桦手指老槐树上贴的布告,说:“你拒不执行官府命令,难道还不算犯法?”
云弈冷笑:“小爷官居六品校尉,乃是朝廷命官!你们县太爷也不过是七品,要抓我,你去青州刺史那里讨一道命令再来。”
袁桦气的说不出话:“你……你……”
阎铁根再也等不及了,趁机喊道:“乡亲们!不要听云弈胡说八道,他要是六品官,能窝在咱们村里混吃等死?现在,云弈家院门开了,大家给我抢!”
“上!抢他娘的!”陈贵一声吆喝,三十多个饥民顿时如潮水般涌向云弈家。
云弈眼中寒光一闪,抄起门边的铁锹,挡在院门口:“我看谁敢抢?”
“张龙赵虎,给我打!”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
云弈如猛虎下山,铁锹舞得虎虎生风,一锹拍翻一个。
张龙赵虎也不含糊,拳脚相加,打得那些饥民哭爹喊娘。
袁桦带来的两个差役见状,抽出腰刀就要上前,却被云弈一个箭步冲上去,铁锹“啪”地拍在一人手腕上,腰刀“咣当”落地;
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云弈一脚踹在裤裆上,疼得跪地不起。
阎铁根见势不妙,转身就要跑。
云弈一个箭步追上,铁锹把子狠狠戳在他腰眼上!
“哎哟喂!”阎铁根痛呼一声,像只癞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
袁桦吓得转身就跑:“云弈,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我迟早会回来的!”
不到一盏茶功夫,阎铁根、陈贵和他俩带来的三十多个饥民全被打趴下了,哀嚎声此起彼伏。
阎铁根被云弈踩在脚下,一边挣扎一边喊:”云弈,你跟官府对抗,你没有好下场的。”
云弈看看阎铁根,又看看那些村民,高声说道:“乡亲们!刚才我打跑了袁桦。大家都误以为我要造反?其实不是。实话告诉你们吧。”
云弈来到老槐树下,手指那张布告,说道:“这公文上盖着鲜红的官印,看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但是,只有衙门大印,没有县令的人名印,这是袁桦利用职务之便偷偷盖的。
我和袁桦有私人过节,相信大家都知道吧?
袁桦一个九品文书,芝麻大的小官,要抓我,他还不够资格!”
云弈把布告撕下来收好,然后说:“袁桦伪造县衙命令,妖言惑众,我要去县太爷那里告他。阎铁根跟袁桦同谋,他们才是造反!”
张龙和张虎也站出来声明:“没错。我们哥俩也当过好几年兵。这县衙的公文,绝对是假的。乡亲们,听云弈哥的没错。”
云弈在阎铁根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说:“阎铁根,你滚吧!回家把脖子洗干净,等着官府的锁链带你去坐牢吧。”
被云弈这番说辞,阎铁根也有点慌。他也搞不清,袁桦究竟是不是假传县衙公文?袁桦真要是假传县衙公文了,自己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阎铁根现在动武打不过云弈,来文的,又说不过云弈,眼巴巴看着舆论倒向云弈。
经过这么一折腾,又有一部分村民,开始投靠云弈。
阎铁根只得灰溜溜溜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