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掌柜且慢！”云弈急忙上前一步，手掌抵住门板，“您看这天色己晚，山里野兽出没，我们两个实在无处可去。”
老夫子也颤巍巍地凑上前，一拱手，可怜巴巴地说道：“是啊掌柜，您行行好。咳咳......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走不动了。”
老头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刚要说什么，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咳嗽声嘶哑沉闷，像是垂死之人发出的呼救。
老头脸色一变，顾不上再赶人，转身就往屋里跑：“老婆子！你怎么样？”
借着门开的间隙，云弈闻到屋内飘来的一股苦涩药味——是麻黄、桂枝之类的发散风寒的药材，但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浊气息，像是久病不愈的肺热。
云弈心中暗道：听这咳声，像是风寒入肺，热毒壅盛，看来是老板娘重病……
要是能帮老板娘把病看好，说不定老头就同意我们留宿了。
老夫子戳了戳云弈的肩膀：“云弈，你不是懂医术吗？过去看看。”
云弈点点头，提高声音：“掌柜！在下略通医术，可否让晚辈看看病症？”
屋内一阵窸窣声，老头又折返回来，神色半信半疑：“你真懂医术？”
云弈点点头，说道：“当然，我自幼学习医术，一般什么病都能治，我要是没听错，老板娘好像患了风寒？”
果真如此！
老太太染风寒数日，身体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
老头都急坏了，请了几个郎中，根本就治不好，眼看人都快不行了。
见云弈神色笃定，也不像是吹牛的样子，老头一咬牙，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进来吧！”
“多谢，掌柜贵姓？”
“免贵姓岳。”
“我叫云弈，岳掌柜，你放心，我肯定能治好老板娘的病。”
客栈内狭小昏暗。一张瘸腿的方桌上摆着一盏油灯，豆大的火苗摇曳着，将三个人的影子拉长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一张简陋的木床，床上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不住地颤抖。
岳掌柜引着二人来到床前，掀开布帘。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药味、汗味和病气的浊热。
床上躺着的老妇面色赤红，嘴唇干裂，额头上覆着一块湿布，双眼紧闭，呼吸急促而浅薄。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细微的呜咽声。
“好几天了，”岳掌柜的声音发颤，“高热不退，汤药灌下去就吐。城里的郎中根本就治不好，唉……”
岳掌柜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云弈坐到床沿，轻轻握住老妇人枯瘦的手腕。
触手滚烫，脉象浮数而滑，然后翻开老妇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让她伸出舌头——舌质红，苔黄厚腻。
“如何？”岳掌柜紧张地问。
“风寒入里，热毒壅肺。”云弈沉声道，“若再拖延，就没命了。”
岳掌柜一听，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了：“救救我的老婆子吧！”
云弈点点头，“岳掌柜，你放心。对了，有医用银针吗？”
岳掌柜连忙道：“有，有的！我这就去拿！”
不一会儿，岳掌柜拿来一个布包，递给云弈：“家里一首都备着，你看这行吗？”
“可以！”
云弈取出九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在油灯上快速燎过，然后对岳掌柜道：“岳掌柜，你取一碗温水和一块干净布来。”
岳掌柜面露担忧之色：“云弈，你确定可以吗？之前做过很多针疗，人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云弈眼神坚定地说道：“岳掌柜，你就信我，我有一套九阳回春的针法，专门攻克这种风寒，只要我施针，老板娘肯定有救。”
岳掌柜很快就拿来了云弈需要的物品。
云弈运针如飞，手指轻捻，第一根针刺入大椎穴，针尾微微颤动；
第二针、第三针分别落在风门和肺俞，针入三分即止；
随后又在老妇人手臂上的合谷、曲池等穴各下一针。
奇妙的是，这些针仿佛自有灵性，针尾微微震颤，发出极细微的嗡鸣声。
岳掌柜瞪大了眼睛，第一次见这种医疗异象。
“这是什么情况啊？针扎在肉里，怎么自己会动？”
“九阳回春针正在作用，”云弈回答道，“以针引气，驱邪外出。”
随着针法的施展，老妇人的脸色渐渐趋于正常，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
最神奇的是，约莫半刻钟后，那些银针周围的皮肤竟然渗出细密的汗珠，汗液起初浑浊发黄，渐渐变得清亮。
云弈全神贯注，时而轻捻针尾，时而以指腹轻叩针柄。
又过了片刻，老妇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岳掌柜吓坏了，还以为老太太出什么事了。
云弈笑道：“岳掌柜别急，这是好现象，老板娘的情况正在好转。”
果然，老太太咳出几口浓稠的黄痰后，呼吸顿时顺畅了许多，眼皮也开始轻轻颤动。
“老婆子！”岳掌柜激动地扑到床前。
老妇人缓缓睁开眼，目光虽然虚弱，却有了一些神采：“老头子，我......我好多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岳掌柜喜极而泣，十分感激地看着云弈：“多谢！”
云弈点点头：“老板娘热毒虽去，但正气己伤，还需静养。
我这里有个方子，之前的药就不要继续吃了，按照这个方子吃。”
云弈跟岳掌柜要来纸笔，写下“桑白皮、杏仁、黄芩、浙贝母”等几味药，递了过去：“按此方抓药，七天内就能痊愈。”
岳掌柜颤抖着接过药方，老泪纵横：“恩公大德，老头子我无以为报呀！”
“掌柜客气了。”云弈收起银针，“只是举手之劳。”
床上的老太太虚弱地开口：“老头子，这位小兄弟是谁啊？”
云弈拱手一笑：“路过的客商。”
岳掌柜赶紧起身，说道：“今晚你们二位就留宿吧，我这小破客栈虽然没有那么豪华，但遮风避雨没问题。”
两位还没用饭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他转身钻进后屋，不一会儿捧出一个小陶罐，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半罐腌制的野蕨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