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位十分负责任的长官,常今阙特意腾出自己宝贵的10分钟,为他的下属们传达了:
《雄虫的容貌是虫主的荣耀》,《拥有一张好看的脸,你的虫主才会更宠爱你》,《脸,是雄虫的第二根尾钩》等等如何做雄德典范的会议精神。
然后在属下们十分敬佩的目光中,拎着自己的美容圣方前往主殿。
童尽果然是整个帝国最厉害的药剂大师,不过短短一天他因为亏损而减分的脸便重焕光彩。
然后常今阙这一份发自内心的喜悦,便在面对着江鹤烛停在他尾钩上的目光时,那张温文尔雅的人皮彻底破碎。
“陛下怎么这样看着臣?”雄蛛分裂的虫眼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看向江鹤烛,似乎是一旦听见他的君主说出什么他不想听的话来,这对外歼臣之名在外的佞臣便会对他的君主“以下犯上”。
不过这样的“威胁”对于大权在握的君主来说,也只不过是小情虫的情趣罢了。
江鹤烛悠哉的晃着念珠的穗子,眉眼间浮现的笑意冲淡了皮相天生的冷意。
尽管音色还是如出一辙的冷淡,但语气上来听,其中的幸灾乐祸他根本不屑于隐藏。
“听说常卿的尾钩貌似生病了,需不需要孤给你放一阵长假修养修养?”同时也好修养修养他的身子。
有时候能臣太能干……起码对于不同于往日的身体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臣的尾钩好不好用……”装着美容圣方的礼盒被常今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陛下不是最清楚吗?”他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出来,是一种与他温和外表极其相反的玩世不恭。
皮带随着“咔嚓”一声被抽出,常秘书长当即将蒙受冤屈的“受害者”放出来,向这寝宫的主人告御状,以证清白,“陛下不清楚也没有关系,臣这就来证明自己。”
深邃的黑瞳中流露出充满着欲色的侵略感与占有欲,化作坚韧又带着粘性的蛛丝,层层叠叠的将眼瞳中唯一的身影捕捉,缠绕。
今日的江鹤烛穿了一身枫叶红的长袍,往日里披散着的发丝后插着一对镶嵌着红宝石后压长簪。冷色被这样炽热的颜色一冲,反倒只剩下了秾丽的艳色,在日星金色的光辉下,像是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足够引得无数虫子做出扑火之举。
而红色中唯一能压制着炽热之色的紫色虫眼却微微眯了起来。像是被触之即燃的火焰了边界,让冰与火彻底融合。
江鹤烛将那人类趋之若鹜的冷白肤色,和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都收拢在复眼中。
前几日,这一身令他极为满意的皮相还被他压制着起伏,而对方那张更加符合他审美的脸,则是充满了意乱情迷的味道……
鸦青色的睫毛垂下,遮掩住了眼底的暗色。只不过枫红色的长袍下摆,却被虫母纤长的指尖抓出几道褶子。
气定神闲的长发美人坐在那里,但衣摆处的褶皱却逃不出蜘蛛的复眼。
常今阙走上前去拉起作践这名贵衣物的手,送到嘴边送上了一枚吻。
他心中清楚江鹤烛对于自己这一张脸的喜爱,身为一个合格的歼臣,自然要抓住长处百般勾引陛下。
充满了欲望与野性的弧度浮现在蜘蛛的唇角,连嗓音也因为受到了费洛蒙的催化,变得低沉沙哑起来,“要不然您来试试看?”
“试什么?”江鹤烛抽出了自己的,略微俯身去拿桌上的那一杯新茶。
“当然是试一下,看看臣多久能让您抓着臣的肩膀说不要了?”
江鹤烛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戏谑的笑容淡了下去,“这就不必了。”
他己经多次实践过拥有尾钩和触肢双重保险的雄蛛体力是多么好了。
“这样的实验还是等常卿的脸恢复过来再探讨吧。”
一种无形的东西被突然击中,在寝宫中“咔嚓咔嚓”的响起,碎裂的声音比王储殿下不小心摔碎的琉璃盏还要清脆。
伪装成墙壁的工虫们闻声望去,哦,原来碎的是常秘书长的自尊心啊。
那没事了,它们看到这里,又纷纷恢复了原状,像是除了君臣二虫在无第三只虫。
*
夜色沉寂,按理说整个圣宫都应该随着虫母的作息而一同沉寂下去,但今日外巢区国政部却格外的不同。
国政大楼的最顶层,来往的虫全部神色匆匆,马不停蹄的来回奔走,连停下喘一口气说一句话都不曾有过。
但同时的,往来奔走这么多次,他们手中抱着的文件不要说换一份,就连第一页都没有打开过。
很忙,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首到内巢彻底的熄灯,这些被迫加班儿的虫,才能微微喘一口气。
“你说秘书长这是在发什么疯?在圣宫加班到深夜,不怕打扰到陛下的睡眠让我们跟他一起掉脑袋吗?”一只疲惫到双目无神的虫,正和他的拥有同款疲惫脸色的搭档吐槽这没头没脑的忙碌夜班。
“谁知道呢?”累到不行的搭档也是进气没有出气多,“没准儿是他真的不行了,所以拿我们出气呢。”
证据是没有的,谣言是随口就来的,但有些虫子的瓜品优质,坚决不吃没有证据,或者不合情理的瓜,“怎么可能?蜘蛛即使没有尾钩,不还有触肢吗?”
这怎么也说不上不行吧?
“那怎么能一样?”搭档撇撇嘴,“触肢可比尾钩快多了。”
能干的尾钩一次烧柴发电可续航1~2小时,但是提前充电的触肢刚接触上就开始“漏电”,等电彻底漏没了就只能折断虫肢堵住,防止被其他的竞争者摘了桃子。
“是这样吗?”虫子摸了摸下巴,皱眉思索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向搭档,发出了首面灵魂的质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帝国的教育里包含各个族群的生理知识,除了对于自己的XP有偏好的雌虫会去了解其他族群的生理知识,没有一只雄虫会主动选择旁听其他种族的情敌的生理知识。
搭档扯着嘴角勉强一笑,“因为我就是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