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送我离开
翌日，江鹤安赶去大理寺处理年节前最后的案件。
沈恣依旧在郑大娘、杏花、梧桐三人，后面还跟随了高墨和卫庄，保护她们。
其实年节上要用的东西。
活鸡活鸭、鲜鱼、时果、蜜供、酒肉、腌腊、胶牙饧等等，都有庄子和管事去采买。
甚至门饰、桃符、插门楣辟邪的松柏枝、铺地除祟的芝麻秸，以及祭祀祖宗的东西，都一应俱全。
沈恣出门买不了什么年货，顶多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最主要的还是与周密碰面。
沈恣在街上逛了一圈，几人手上都提了东西，有糕点、蜜饯香药等。
“大娘，府内可采买了金箔红纸？”
郑大娘略一思索，“自然是有的。”
沈恣眼眸有些失望，面上却笑：“那就好，我想着自个儿剪些窗花玩呢。”
她只要周密一定就在附近，她需要创造一个机会，和他单独交谈。
沈恣思忖片刻，想到有一样东西，江府里一定没有。
那就是玩乐的东西。
沈恣故意苦恼地道：“除夕要守岁，一晚上可难捱了，不如咱找些乐子。”
“姑娘想找什么乐子？”郑大娘问道。
沈恣挑眉，江鹤安几乎从不玩乐，所以......
她笑着看向对面的博具店，店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招牌，上书“博乐斋”三个大字，笔力遒劲。
提高了些音量：“等会儿去那家店瞧瞧，这会子咱先去吃一盏茶。”
郑大娘等人均都从命。
沈恣等人进了附近的茶楼后，周密便立即去博乐斋。
半晌后，沈恣吃了茶也进了那博乐斋。
店内空间宽敞，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博具。
有精致的麻将，漆雕的围棋棋盘......
而最吸引沈恣的，是摆放在中央位置的一排双陆棋具。
那副双陆的棋盘是用上好的红木制成，表面光滑如镜，上面的棋路清晰分明。
棋子则是用白玉和墨玉制成，白玉棋子温润如脂，墨玉棋子色泽沉稳。
沈恣拿起那幅双陆，仔细端详。
她今日在江鹤安强烈要求下，戴上了帷帽遮住了惊人的面容，但身段曼妙，一看还是美人。
所以掌柜一眼就看到了沈恣。
他见沈恣似乎对这双陆棋很感兴趣，于是热情走上前来招呼：
“这位小姐好眼光，这副双陆是我店里的上品，棋盘是用百年红木制成，棋子更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玉石，质地绝佳。无论是自用还是送人，都是极好的。”
沈恣略一沉吟，想了想，轻声问道：“掌柜，可有象牙的双陆？”
“这个......”掌柜打量了她两眼，向后面帘子的人影看去，道：“有是有，就是价钱......”
因为象牙全靠海外贸易进来，数量稀少，大多都送入了宫廷供贵人玩耍，外面的普通铺子，几乎是找不到的。
沈恣：“价钱不是问题。”
掌柜对沈恣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道：“象牙的双陆，是极珍贵的，还请姑娘随我入内室一观。”
沈恣还是叫郑大娘她们外头等。
因着有上次罗裳坊的经验，郑大娘放心了很多，也就应了。
入内室，掌柜就退下了。
周密笑着对她作揖，“云雀姑娘，别来无恙 。”
“托周公子的福，我甚好。”沈恣自顾自坐下 ，“我要的东西，公子可带来了？”
周密从怀中掏出三张路引来，“那我要的东西呢？”
“田文清。”
沈恣垂了垂眼，顿了顿，才吐出一个人名来。
“礼部的仪制清吏主事。”周密眼睛微眯，透出些冷意来，“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六品官，姑娘觉着的能换这三张路引吗？”
沈恣：“我对这些官职并不了解，只把我看到的告知你罢了。”
周密皱眉，“既然姑娘这般没诚意，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沈恣抿了抿嘴，慌忙喊住他，“等等。”
周密回头，笑道：“姑娘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江鹤安在办调查一位祖籍宜州的官员，他说事关要案。”
“祖籍宜州的官员。”周密心中计较了一番，似乎找到了答案似的，眉头一下就舒展了。
沈恣观察他的表情，问道：“看样子周公子很满意，这路引......”
周密摇了摇头，“姑娘不诚信，这三张路引，只能得两张。”
说着，他递了两张过来。
沈恣咬了咬唇，接下了。
两张就两张，总比没有的好。
沈恣又道：“周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帮我离开京都？”
她每日应付江鹤安，己经疲惫不堪了，只想快些离开。
周密眼眸闪烁着精光，指尖轻轻，“我也想早日帮姑娘达成所愿，但姑娘用心不真，叫我如何相信你下次带来的是有用的消息？”
沈恣秀眉紧紧皱起，眼神中装满了挣扎，过了一会儿才变得清明。
像是心中经过了一番纠结。
沈恣道：“江鹤安手上还有件查了许久的大案，说是查出来能轰动整个京都，还会把牵扯了很多官员。”
“周公子若是答应在正月十五的元宵节送我离开，我便帮公子查清楚这案子，以及涉及到的人员，如何？”
元宵节那日没有宵禁，城门彻夜都不会关，那日是最好的机会。
周密愣了愣，狐疑地盯着沈恣，“真有这案子？”
沈恣抬眼，坦坦荡荡地首视他，“我还仰仗你的相助，没必要骗你。”
周密隐隐有些兴奋，“好，就这么说定了，你若查出来，我便送你走。”
江鹤安若是为那案子筹备了许久，必定就是拿来对付瑾王的。
沈恣：“我出门一趟着实不易，之后是年节了，怕是更出不来了，我要如何把消息带给你？”
江鹤安是心思缜密之人，沈恣老是这么出门，肯定会被他所防备的。
周密自信地道：“这个不难，我自会让人来找你。”
“还有一事，元宵灯会时，江鹤安必定同我一起，我如何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姑娘放心，我只会安排好一切。”
沈恣彻底放心，从内室出来，道：“掌柜，那象牙的是不错，但你要价未免太高了些，我还是要那副红木的吧。”
掌柜接过银子，满脸堆笑，说道：“多谢小姐惠顾，小姐慢走，下次还请再来光顾。”
沈恣走之前，朝内室方向轻轻一瞥，浅浅地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而后，她带着几人，抱着那双陆棋，回了江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