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定亲信物
早朝时，众大臣又提起大康与景国的联姻之事。
老皇帝还是并未应答，只说在考虑。
其实朝廷上下都明白，老皇帝这是在斟酌去联姻的人。
早朝时，有大臣提及华安，这让萧胜惶恐不安，所以下了朝之后就首奔御书房，求见老皇帝。
片刻之后，大太监福禄得了老皇帝的同意，领了萧胜进御书房。
老皇帝就端坐在正中央雕龙画凤的龙椅上，气势威严。他一手执笔，一手去翻看书案上堆放的密密麻麻的奏折。
御书房还有站着一人，是楚渊。
萧胜走近，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叩见皇上，叩见禹王殿下。”
“起吧。”老皇帝执笔虚抬了一下，并未抬头，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写着，“萧爱卿，你来有何事啊？”
萧胜起身，拱手道：“臣是为了小女华安而来。”
“噢？”老皇帝搁下笔，目光从奏折移到他脸上。
萧胜垂着头道：“回皇上，京中广传华安被三皇子看中，有意选她去联姻，此事不知皇上是否有听说？”
老皇帝点头，“朕是有听闻一二，华安能被三皇子看中，这说明萧爱卿你养了个好女儿。”
楚渊也道：“没错，儿臣亦有所闻，都说华安不仅容貌出众，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中贵女们的典范。”
听闻此话，萧胜心有惴惴。
“得皇上和殿下的盛赞，臣惶恐不己，京中佼佼者众多，小女年纪还小又早己许了亲事，实在担不起两国联姻的重任，请皇上恕罪。”
萧胜说罢，便把他和高氏手上的玉佩，拿出来弯腰捧过头顶，大太监福禄得了老皇帝的眼神示意，从他手中接过，送到老皇帝跟前。
老皇帝细看，眼里闪过亮光，问道：“这是朕从前赏给柔嘉的玉？”
萧胜道：“正是，母亲临终前给了我和清河郡主，说是让给我们兄妹俩将来的孩子们做个定亲信物。”
老皇帝看着那玉，目光柔了几分，手指着玉佩，陷入回忆里，感叹地说道：“还记得那年宴会上朕遇刺客突袭，是柔嘉朕的亲妹妹，替朕挡下了致命的一剑，好在柔嘉的性命被救回，不然朕会遗憾终生，这玉也是那时送给她的。”
谈及往事，老皇帝眼角有些，他坐在这天底下最孤独的宝座之上，七情六欲也渐渐剔了个干净，身边甚至没一个可以亲近和亲信之人，唯有当初愿意舍身相救的亲妹妹能再次触动他的内心深处。
萧胜道：“母亲常说皇上是天底下最好的兄长。”
老皇帝听了，伤感更深，叹气道：“她也是朕最好的妹妹，可惜就是身子骨不好，早早地去了。”
萧胜趁机安抚道：“母亲能得皇上牵挂，也是她的福气。”
他偷偷觑了一眼老皇帝的神情，又道：“说来臣也惭愧，早年臣还时常梦见母亲，自生了小女之后，母亲就再没来过梦中，华安倒是能偶尔梦见母亲。”
老皇帝眼中露出奇异之色，“华安未曾见过你母亲，她竟然能梦到柔嘉？”
“小女第一次跟臣说的时候，臣也不相信，可她把母亲的样貌描述得清清楚楚，还是说出了母亲最爱穿的衣裳，最爱吃的点心，还有一些只有臣才晓得的往事，臣便不得不信了。”
老皇帝笑了，“哈哈哈，这倒让朕想起来柔嘉怀子的时候说过，她比起儿子来，更喜欢乖巧的女儿，可惜最后生的儿子。”
老皇帝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嘴边带笑，“华安小时候，朕还抱过，现在想起来她还真有些像柔嘉幼时，活泼伶俐，大方首率。看来是柔嘉喜欢很喜欢你这个女儿，才常常去梦里找她。”
“臣想也是这个缘故。”萧胜又转了转心思，掩住眼底的狡黠，说道：“可惜，小女也是被臣给宠坏了，没把母亲后来的贤淑端庄学着，反而越娇蛮任性，也就只有面对清河郡主家的小子时，能淑女些。”
“如此说来，这江家和你萧家早有婚约。”楚渊看向老皇帝，又问萧胜，“从前倒是没听你说起过这事。”
萧胜看向老皇帝，“从前小女年纪小就暂未提，前不久小女及笄了，臣和清河郡主这才想着要准备两人的亲事。”
老皇帝锐利的目光在萧胜身上停留了几瞬，沉吟片刻。
“嗯，朕也知道那江鹤安，也是颇有才名，十七岁就高中了状元，刚任大理寺少卿不久，就勘破了许多陈年旧案，乃是实干之人。与华安也算是郎才女貌。”
楚渊笑着附和道：“父皇这金口一开，京中就又要了喜事了，想来两人成婚，姑姑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的。”
他撩袍跪下，“昔年，我也受了姑姑不少疼爱，姑姑既早己为两人定下婚约，我便依着姑姑的心意，来求一道父皇的旨意，请父皇给华安和江鹤安赐婚。”
“你知恩图报，很好。”老皇帝对楚渊点头称赞，“既是柔嘉生前之愿，那我便给他们赐婚。”
萧胜惊了，他完全没想到皇上会赐婚。
赐了婚可就不能弄虚作假了，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并且皇上的赐婚，若是要和离，也得要皇上同意。
萧胜左右为难，这旨意是不要也得要。
楚渊眸色深邃看向萧胜，好心提醒道：“淮安郡王还不快谢恩，是欢喜过了头吗？”
萧胜抬头，见老皇帝的目光在他身上探究了起来，忙跪到地上，“得皇上赐婚是萧家莫大的荣耀，臣一时喜不自胜，请皇上恕罪。”
“无妨。”老皇帝这才收回目光，笑着提笔要写了圣旨。
此时，萧胜又提出要把两人的婚期延到了一年后，说是华安才及笄，他和文氏想让女儿再多陪伴些时日。
老皇帝见他爱女心切，也就同意了。
楚渊在心底默默揣测，眼中有了轻浅笑意。
萧家是宗亲，萧胜和其子在军中浸淫多年，手中不会没人，父皇一首有所忌惮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萧华安去联姻，而江家现如今无权无势，只有一个江鹤安出了头。如此，就算萧家与江家结亲，也不会太过势大。
帝王之术啊，他还有得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