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军区的审判与忏悔

第三十二章 军区的审判与忏悔

军区大礼堂的冷白色聚光灯突然剧烈晃动，将陆曼云的影子扭曲成曼陀罗花的形状。我攥着加密U盘的手心沁出冷汗，防弹衣内衬的仿生胚胎仪规律震动着，每一下都撞在肋骨上，像是倒计时的丧钟。陆沉舟坐在主位，肩章上的金色向日葵徽章泛着冷光，与他后颈的疤痕遥相呼应——那道疤痕是1995年暴雨夜留下的，子弹穿透母亲后背时，碎片也在他幼嫩的皮肤上烙下印记。

当陆曼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踏入礼堂时，全场骤然安静。她腕间的翡翠手镯撞出清脆声响，与身后宪兵的皮靴声形成诡异的节奏。"这就是陆家待客之道？"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划过会议桌，目光扫过陆沉舟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个眼神让我浑身发冷，就像二十年前监控画面里，她举着激光枪冲进实验室时，眼中那抹疯狂的阴鸷。

"第327号军事法庭，现在开庭。"陆沉舟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全息投影瞬间展开。大屏幕上，成箱的基因实验报告、海外账户流水倾泻而下，陆曼云的脸色在蓝光中变得惨白。她的翡翠手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那是我提前植入的追踪器正在上传数据，声音尖锐得如同1995年暴雨夜的枪响，像极了母亲挡在陆沉舟身前时，子弹穿透身体的闷响。

"证据链显示，你挪用军费178亿星币，用于非法基因实验。"我起身时，防弹衣上的向日葵暗纹与陆沉舟的徽章同时亮起。U盘插入接口的刹那，礼堂穹顶的星空顶灯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红光。全息画面切换成边境贫民窟的实拍：孩子们蜷缩在曼陀罗花海中，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基因纹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通过扩音器在礼堂回荡。这场景让我想起母亲实验室里那些被当做实验品的孩子，更想起她日记里的字迹："曼云想用沉舟做ST-9-007号容器，我必须带他走"。

陆曼云突然暴起，宪兵的电击枪在她手腕炸出火花，却没能阻止她的嘶吼："陆家不该输给平民！那些杂种生来就是完美容器的材料！"她剧烈挣扎时，翡翠手镯应声碎裂，刻着"林淑芳赠"的碎片散落一地，在红光中拼成残缺的向日葵图案。看着碎片纷飞，我脑海中闪过母亲最后留下的影像——她浑身浴血地护着昏迷的陆沉舟，白大褂下隐约露出藏着十二支抗体血清的金属箱。

"军人的信仰，从不该被家族玷污。"我调出最后一段影像，声音因愤怒而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画面里蛇叔副手的防毒面具被揭开，赫然是陆家旁支的族徽。"你勾结境外势力，用曼陀罗病毒控制克隆体军队，甚至......"我的喉头发紧，全息屏幕上突然跳出1995年的监控录像：暴雨中，年轻的母亲抱着陆沉舟狂奔，身后是举着激光枪的陆家护卫。她最后转身的瞬间，将装有抗体线索的金属盒塞进下水道，而自己却被乱枪击中。

陆沉舟这时按下手边的按钮，礼堂两侧的帷幕缓缓升起。十二幅全息肖像依次亮起，都是在基因实验中死去的研究员，其中一张泛黄照片上，年轻的母亲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年幼的陆沉舟。陆曼云的瞳孔猛地收缩，破碎的翡翠碎片从指间滑落，在地面摔成尖锐的冰棱。我盯着照片中母亲温柔的笑脸，突然想起陆沉舟说过，她最后一刻还在用身体为他挡住子弹，首到军区医疗队赶到。

"这是母亲临终前的加密日记。"陆沉舟取出一枚芯片，全息投影中浮现出母亲颤抖的字迹："1995年5月4日：曼云发现了我的计划，她想把沉舟变成病毒容器。我藏好了ST-9抗体，密码是沉舟的生日。如果我回不来，请记得，妈妈永远爱你......"画面突然切换成急救室的监控，浑身是血的母亲在昏迷前，还死死攥着陆沉舟的小手。

看到这一幕，陆曼云突然疯狂大笑，笑声震得礼堂的声控灯剧烈闪烁，忽明忽暗中，她眼底的疯狂如同沸腾的曼陀罗毒液："林淑兰？那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她以为用身体挡子弹就能救儿子？陆家的东西，哪有说拿走就拿走的道理！"

"够了！"陆沉舟猛地拍桌，战术手表迸发出刺目的金光，他后颈的疤痕几乎要灼穿皮肤。全息屏幕上突然跳出陆母的临终影像：穿着病号服的她躺在临终床榻，气若游丝："阿沉，原谅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当年我发现曼陀罗计划的真相，却被你姑姑威胁......我只能用生命保全你的安全。"

礼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陆曼云瘫坐在地，翡翠碎片划伤了她的脚踝，鲜血蜿蜒成扭曲的DNA链。我望着屏幕上母亲年轻的笑脸，又看向陆沉舟颤抖的指尖——那里正捏着从陆家祠堂取出的信笺，泛黄的纸页上，母亲的字迹与日记如出一辙。此刻我终于明白，她用生命为儿子挡住的，不仅是子弹，更是陆家黑暗的基因实验阴谋。

"根据《星际军事法》第409条，判处陆曼云终身监禁，剥夺基因改造权。"陆沉舟的声音在颤抖，却依然清晰地响彻礼堂。当宪兵押走陆曼云时，她突然回头，盯着我小腹的位置冷笑："你以为摧毁了曼陀罗计划就结束了？陆家的基因锁......"

话音未落，礼堂的大理石地面突然浮现出血色的基因链纹路，顺着陆曼云的脚印蜿蜒，如同活物般缠上她的脚踝。警报声骤然响起，礼堂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我看见窗外掠过数十架陆家无人机，它们机翼上的曼陀罗花纹在夜色中泛着幽蓝的光。陆沉舟立刻将我护在身后，他肩章上的向日葵徽章突然迸发出强光，将逼近的曼陀罗阴影灼烧出焦痕。战术手表与我的防弹衣发出尖锐的共振声，那是基因锁启动的预警。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陈芳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检测到陆家祠堂能量波动异常，那些被摧毁的克隆体残骸......正在重组！"

我握紧陆沉舟的手，触到他掌心因长期握枪留下的老茧。礼堂外，曼陀罗花海在夜风中疯狂翻涌，却始终无法越过礼堂台阶——那里，我们胸前的向日葵徽章正绽放出不屈的光芒，将黑暗一寸寸灼烧殆尽。陆沉舟低头看着我，眼中倒映着礼堂穹顶重新亮起的星光："别怕，这次换整个军区为你护航。"他的声音坚定如铁，却在提到"家"字时微微发颤——那是他第一次，将冰冷的军区，称作我们共同的归宿。

而我望着远处，仿佛又看见1995年那个暴雨夜，母亲用身体为陆沉舟撑起的那片小小的、却无比温暖的天空。她用生命诠释了爱与信仰，而我们，将带着这份信念，继续对抗所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