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毒贩窝点笼罩在诡异的粉色烟雾中,那是用曼陀罗提炼液混合鸦片烧制的迷幻香。陆沉舟的战术手套蹭过我的后腰,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三分钟后东侧会有政府军佯攻,注意观察二楼佛堂的机关。"他的肩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毒贩头子供奉的镀金向日葵神像形成微妙对峙。
我攥着雕花银盏的手微微发抖,盏底刻着的"ST-9"字样硌着掌心——这是陆曼云送给毒枭的"见面礼",表面是古董茶盏,实则是病毒样本容器。三个月前在军区舞会,我曾在陆曼云的翡翠手镯内侧见过相同的刻痕,此刻它们像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咬断我们的喉咙。
"林小姐这么怕生?"毒枭阿坤吐着烟圈,浑浊的眼球在我胸前的银镯上打转,"陆少校可是说,您最擅长调制桂花糖糕?"他拍了拍手,侍女端着雕花托盘进来,上面摆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糖糕,糖霜里混着细碎的荧光蓝粉末——那是ST-9病毒的载体曼陀罗黏液。
陆沉舟的食指在桌面轻叩两下,这是"有毒"的暗号。我强作镇定地笑了笑:"阿坤先生倒是清楚,不过我最近在学做云南白药,听说贵帮有人伤了脏器?"指尖划过腰间的急救包,里面藏着微型录音设备,而夹层里的银镯与陆沉舟的戒指始终保持着三厘米距离——那是启动信号屏蔽器的安全范围。
阿坤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手按在腰间的勃朗宁上:"林小姐这是在查我的账?"烟雾在他布满刀疤的脸上游走,身后的保镖己经将AK-47保险打开。陆沉舟却突然轻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个铁皮盒:"内子不懂规矩,这是陈年老普洱,权当赔罪。"盒盖打开的刹那,我闻到熟悉的雪松香——里面装的不是茶叶,而是陈芳日记里提到的"曼陀罗克星"艾草。
"呵,陆少校倒是贴心。"阿坤的视线落在铁皮盒边缘的向日葵雕花上,那是陈芳十岁生日时送给陆沉舟的礼物。三年前边境围剿战,这个盒子曾挡下一枚流弹,此刻却成了我们潜入毒窝的"信任凭证"。陆沉舟用军用匕首撬开茶饼,露出藏在夹层的蓝宝石——那是陆家老宅地下室的钥匙,也是阿坤垂涎己久的"藏宝图"。
我趁机将糖糕推到桌角,袖口的微型摄像头扫过荧光蓝粉末。耳麦里传来军区化验科的声音:"ST-9-007变种,需立刻隔离。"陆沉舟的小指突然勾住我的掌心,这个逾矩的动作让我浑身紧绷——他在传递摩斯密码:"二楼佛堂第三尊佛像,眼睛是红外开关。"
"既然是赔礼,就该有赔礼的样子。"阿坤突然拽过我的手腕,银镯在他粗粝的掌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听说这镯子是陆家的东西,不如送给我做个纪念?"他的拇指按在镯内的"ST-"刻痕上,那是三年前陆沉舟亲手刻下的摩斯密码"危险"。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因用力泛白,但语气依然冷静:"阿坤先生想要陆家的东西,不如等拿到地下室的货,我亲自为您挑几样古董。"他松开战术腰带,露出藏在里面的军用地图,边缘用红笔圈着"向日葵花房"——那是ST-9病毒的发源地。
突然,东侧传来闷响,是政府军的火箭弹试射。阿坤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陆沉舟的掌心贴上我的后腰,将我推向二楼楼梯:"去佛堂点香,记住,三长两短。"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三根香代表三个陷阱,两次熄灭代表两次突围机会。
佛堂的檀香混着血腥味,第三尊佛像的眼睛果然嵌着红外传感器。我假装被门槛绊倒,膝盖磕在青砖上,却趁机用发簪挑断了电线。身后传来陆沉舟的枪声,他用身体挡住追来的保镖,作战靴踩过我滴落的血迹,在地板上画出蜿蜒的箭头——那是通往密道的方向。
"拿着!"他将铁皮盒塞进我怀里,里面多了支注射器,标签上写着"ST-9抗体"。阿坤的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却在看见他后颈的芯片疤痕时愣住——那道形如病毒分子链的伤痕,与陆家主脑的悬赏令完全吻合。
"原来你就是那个叛徒!"阿坤的枪口转向陆沉舟,却突然踉跄着跪下。我这才发现他脚踝处插着我的急救针——里面装的不是止痛剂,而是曼陀罗提炼液的中和剂。陆沉舟趁机夺过他的勃朗宁,保险打开的声音在佛堂里格外清晰。
"说,向日葵2.0的运输路线。"他的膝盖压在阿坤背上,战术手电筒照出对方后颈的向日葵刺青,与陆曼云的克隆体如出一辙。阿坤却突然笑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们以为能阻止陆家?ST-9-008己经在培养舱里了——"
我的腹部突然绞痛,三个月前医疗室的画面闪回。陆沉舟的动作顿了顿,掌心按在我后腰轻轻揉动,这个无意识的温柔动作让我眼眶发烫。耳麦里传来军区的紧急通知:"毒窝地下三层发现新生儿培养舱,编号ST-9-007至009。"
"晚晴,走密道去地下室。"陆沉舟将地图塞进我口袋,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掌心,在石壁上画出向日葵标记,"我来引开他们,记住,找到007号就注射抗体。"他的血滴在我的银镯上,与"ST-"刻痕形成完整的"ST-9",却不再是恐惧的符号。
我攥着注射器冲进密道,潮湿的石壁上布满抓痕,与陈芳日记里的"001号"完全重叠。培养舱的蓝光中,我看见三个婴儿床,编号007的婴儿手腕上戴着与我 identical 的银镯,镯内刻着"ST-9-007"。隔壁床的008号婴儿正在啼哭,眼角眉梢竟与陆沉舟有几分相似。
"对不起,阿姨来晚了。"我将抗体推进007号的静脉,她的啼哭突然变得清亮,小手抓住我的指尖。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迅速转身,却看见陆沉舟扶着腰站在密道口,作训服染着血迹,却依然用身体挡住追兵:"快走,政府军还有五分钟到。"
他的战术腰带不知何时缠在我腰间,金属扣环上刻着"2023.10.7"——假结婚的日期。我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为我戴银镯的场景,那时我们都以为只是场交易,却不知从那时起,命运的齿轮早己开始转动。
毒窝外的向日葵田被炮火照亮,陆沉舟将我护在防弹钢板后,耳麦里传来军区的捷报:"ST-9-007至009己解救,陆家在缅北的实验室全部摧毁。"他的头轻轻靠在我肩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你知道吗?刚才阿坤说008像我时,我居然在想......"
"想什么?"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泛红。
"没什么。"他迅速别过脸,却将我往怀里紧了紧,"以后别再离我这么远。"这句话像颗糖糕,在硝烟弥漫的战场甜得让人眼眶发酸。
手机震动,是陆沉舟的军用终端发来的短信,只有一行字:"你的桂花糖糕,比解药还甜。"我想起铁皮盒里的糖糕,虽然沾着血与硝烟,却依然保留着记忆里的温暖。银镯与戒指在掌心发烫,拼合成的"ST-9"在晨光中折射出向日葵的光影。
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陆沉舟替我拂去头发里的烟灰,肩章上的向日葵徽章终于完整。他的手指划过我锁骨的疤痕,轻声说:"以后换我来守护你的光。"这句话穿过战火与阴谋,像三月的春风,轻轻叩开了我长久以来紧闭的心门。
我知道,这场与黑暗的博弈远未结束,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哪怕前路荆棘密布,我也不再害怕。因为有些东西,早己在无数次生死与共中,悄然生根发芽——是超越任务的信赖,是刻入灵魂的羁绊,更是无论何时都会为彼此挺身而出的,无可动摇的真心。
而这,或许就是"不可欺"的真正意义:不是单枪匹马的对抗,而是当黑暗来临时,有人与你并肩而立,用生命守护彼此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