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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军区舞会的双面间谍

执掌风 晓言欢语 5926 字 2025-06-12

军区礼堂的水晶吊灯碎成星芒,扎得我眼眶生疼。香槟杯在掌心沁出冷汗,陆曼云的笑声裹着香奈儿五号的甜腻扑面而来,她翡翠手镯上的向日葵坠饰转得我头晕——那闭合的花瓣纹路,和佛堂暗格里锁着的ST-9样本盒分毫不差。

"少校夫人这是要重演后勤部制服秀?"她指尖划过我洗褪色的蓝布裙,红宝石戒指嵌在苍白的指甲缝里,硌得我生疼,"陆家的儿媳妇该戴钻石胸针,不是这种菜市场货色。"

低笑像潮水漫过耳际。我盯着领口那枚银色领针——是陆沉舟用缅北战场的弹壳磨的,边缘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正要开口,《一步之遥》的旋律突然像蛇信子般钻出来,抬眼便见他穿过人群,肩章上的中校军衔冷得能刮下雪来。

"陆夫人赏脸跳支舞?"他伸手时,袖口滑出半截藏蓝色布料——那是我去年替他缝补的侦察服内衬,针脚细密得像他给我讲摩斯密码时的眼神。

空酒杯搁在托盘上的瞬间,指尖触到杯壁刻痕:三长两短。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他专属的"晚"字暗号。他的手掌覆上我腰际时,雪松香混着硝烟味钻进鼻腔——和三年前他用身体替我挡流弹时一模一样。我下意识屏住呼吸,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蓝月亮洗衣液清香,那是陈芳生前最爱的味道。

"佛堂第三根廊柱。"他指尖在我腰侧轻敲,震动透过布料传来,"密道入口在——"

吊灯剧烈摇晃的刹那,银镯撞上他皮带扣,清响里混着尖叫。陆曼云在二楼发出破锣般的喊声,我看见小李扶着墨镜男闪进侧门,那人袖口的向日葵刺青边缘焦黑,像被强酸灼过——和档案里蛇叔的左膀右臂"刀疤脸"如出一辙。

"低头!"陆沉舟突然将我按进怀里,子弹擦着发梢钻进天花板,带起的木屑扎进后颈。我摸到他后腰的枪套,金属枪柄上凹凸的"CF"刻痕硌得掌心发麻——那是陈芳名字的缩写,是他藏在弹匣盒里的旧伤疤。

"跟紧我。"他捡起地上的香槟杯碎片,拇指按在锋利边缘,指腹的老茧蹭过玻璃面,"数到三,往西侧门冲。"我点头,指尖触到口袋里的银镯,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婚礼夜,陈芳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镯内刻着极小的“C&L”——那是她随母姓的缩写,与陆沉舟藏在弹匣盒里的“陆”字军牌,组成完整的“陈陆”拼音。照片边缘还叠着半张泛黄的儿童合影:穿军装的少年搂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背后是陆家老宅的月亮门,女孩手里攥着枚向日葵书签。

"一、二——"

爆炸声吞没了数字。气浪将我们掀向墙壁,他迅速转身,后背撞上墙面时闷哼一声,木屑扎进他后颈的旧疤。我的银镯在撞击中飞脱,滚进舞池中央的碎玻璃堆,内侧"ST-9"刻痕一闪而过——那是我用镊子刻了整夜的证据。

"镯子!"我踉跄着要捡,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别管!"他袖口裂开道口子,露出微型摄像头的红光,"坐标己发,现在必须——"

又一声枪响。温热的液体溅上脸颊,不是血,是打翻的香槟。我们躲到钢琴后,琴师的尸体压在琴键上,《葬礼进行曲》混着枪声碎成锯齿状。我摸向发间的珍珠发卡,陆母送的"新婚礼物",此刻正贴着头皮藏着微型录音笔。

"二楼有狙击手。"他指尖在我背上敲出点划,"我引开火力,你去东侧门找支援。"我刚要摇头,看见他弹匣盒里露出的照片角——染血的婚纱,沾着我血迹的肩章,以及半张被战火熏黄的儿童合影边缘。

"小心。"喉咙发紧,声音抖得像片树叶。他怔了怔,随即将碎片掷向二楼,玻璃反光晃乱狙击手视线的瞬间,拽着我往东侧门冲。路过圆桌时,我猛地挣开他的手。

"晚晴!"他的警告被枪声撕碎。我弯腰抓住银镯,碎玻璃扎进指尖,鲜血滴在镯面上,和记忆里陈芳坠井时溅起的泥浆叠成双重阴影。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我读不懂,有怒火,有担忧,还有某种近乎痛楚的柔软。

东侧门被撞开的刹那,枪口的冷光让我脊椎发寒。陆沉舟拔枪的动作僵在半空——弹匣早在爆炸中遗失。我摸到裙摆里的袖珍手枪,保险己提前打开,枪管贴着大腿内侧,角度正好能击穿刀疤脸的膝盖。却想起联合国调查组的警告:别让陆家知道你会用枪。

"陆中校,别来无恙。"墨镜男摘下面罩,刀疤从耳后蜿蜒至下颌,正是三年前监控里绑走陈芳的人,"陈芳的银镯,怎么到了你老婆手上?"

陆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绷紧如拉满的弓弦。我想起档案里被涂黑的记录:1980年7月23日,陆沉舟擅自离队,营救被拐少女陈芳失败。指尖按下银镯暗格,录音笔开始转动,沙沙声混着心跳。

"你认错人了。"我放软声音,手腕却绷紧,银镯边缘擦过掌心伤口,"我是陆沉舟的妻子,没听过什么陈芳。"

"没听过?"他甩出枚蓝丝带,布料在紫外灯下泛着荧光,和实验室里ST-9样本的反应如出一辙,"当年陆夫人把野种扔到乡下那年,小陆哥哥才十三岁吧?每天翻墙给她送巧克力,用弹弓打跑欺负她的混混——后来野种被蛇叔带走,他趴在铁轨上哭了整整一夜,这事整个军区都知道。"

枪响与耳光同时爆发。子弹擦着刀疤脸耳际钻进墙里,我的银镯狠狠抽在他脸上,带出血丝。这招我在婚礼夜试过,当时抽的是陆母的手腕,现在抽的是当年按住陈芳的那双手。

"滚。"陆沉舟的声音像冰原裂谷,拽着我退向消防通道,肩章摄像头红光频闪,"再碰她,我把你钉在这吊灯上晒干。"

刀疤脸退到门口时,蓝丝带抛向我。接住的瞬间,指尖触到布料里的凸起——是枚微型芯片。他咧嘴笑时,黄牙映着应急灯的红光:"替我问陈芳好,就说蛇叔的向日葵,该开花了。"

铁门关上的声响像道棺木。我靠着墙滑坐在地,银镯从掌心滚出,陆沉舟弯腰捡起,拇指抹去血迹的动作轻得像在擦一幅年代久远的画。

"值得吗?"他声音沙哑,喉结滚动时,我看见他后颈新渗的血,"为了个镯子,差点把命搭进去。"

我抬头看他,水晶吊灯的光透过消防通道的玻璃,在他脸上切出明暗交错的棱线。想起他总在我身后,想起他弹匣里的照片,想起他掌心的老茧和ST-9药瓶的凹痕。

"它不是镯子。"我接过银镯,内侧"芳"字映着应急灯的红光,"是陈芳的命,是陆家的罪,是该见光的真相。"

他沉默着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桂花糖糕,包装纸上还有他写的密语残痕。温度透过油纸传来,甜香混着硝烟,像极了他在仓库塞给我的那次。

"吃点甜的。"他别过脸,肩章上的向日葵徽章微微发亮,那是陈芳送他的成年礼,花蕊处刻着「1975.8.15」——陈芳被陆母逐出陆家的日子,背面刻着我们的婚礼日期,"密道的事明天再说,先回家。"

走出礼堂时,暴雨砸在脸上。他脱下军装披在我肩头,布料带着体温和硝烟,像片带着露水的向日葵叶。口袋里的蓝丝带蹭过掌心伤口,芯片棱角硌得生疼——这是陷阱,却也是钥匙。

"陆沉舟。"我在雨里喊他,声音被雷声撕成碎片,"如果有天我也消失了,你会——"

"不会有那天。"他转身时,雨水顺着帽檐砸在地面,溅起的水花映着他发亮的眼睛,像缅北丛林里的萤火虫,"你是林晚晴,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你是..."

他顿住,喉结滚动,伸手替我拂去脸上的雨水,指尖划过银镯,停在我锁骨下方的旧疤上——那是和他后颈弹痕对应的位置。

"你是我的底线。"他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重得像块压舱石,"回家吧,张婶煮了加桂花的茯苓粥。"

我跟着他走进雨幕,银镯与他的军用皮带扣碰撞,发出清响。这声音穿过三年前的火场,穿过佛堂的暗格,穿过陈芳坠井时的月光,最终落进此刻的暴雨里,成为只属于我们的摩斯密码。

雨还在下,但我知道,天亮时,向日葵会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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