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大门的是一个小蔡男鹅,因为要给黎簇测量数据,女鹅不是很方便。
“少主!”
穿着牛仔蓝工装的蔡繁叶呲着大牙叫了一声蔡梁,随后瞄到了手腕上带着天宝小天珠的黑眼镜,小幅度的冲着他疯狂摆手打招呼。
黑眼镜也冲他摆手,他看起来更兴奋了。如果后面有尾巴,那肯定在疯狂摇晃。
蔡梁点点头,指着院子里发呆的黎簇,“喏,人在那里。”
“好嘞!”蔡繁叶拎着银色的大金属箱子首奔黎簇而去。
“为什么他不跟我打招呼?”呉邪觉得莫名其妙,一起站着的三个人,就给他落下啦?
为什么他看见黑眼镜比看见蔡梁还兴奋?难道黑爷的威名己经传到蔡家那边去了?
蔡梁笑着哼哼两声,跟上去看看黎簇的身体数据。
黑眼镜显然很开心“可能是我长得帅吧!”
呉邪翻了一个白眼,他现在有点看黑眼镜不顺眼了。
蔡繁叶带来的装备显然很全,等呉邪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黎簇身上贴满了电极片,只留下了一条裤衩。旁边还有一管抽出来的血液在机器里面分层离析。
他的闺女和小蔡两个人站在一个平板前面盯着电脑上每秒钟都不断跳跃的曲线。
蔡梁的表情不太好,呉邪站过去询问她:“怎么了?”
此时黎簇的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一声不吭。显然他现在看他们两个就是这种想法,别是他有什么绝症吧?
“小黎营养不良,贫血,他的第十三截脊骨还有点问题。”说到这蔡梁啧了一声,脸色更难看了。
“谁要敢打我闺女,我搞不死他全家算我不叫蔡梁。”
“我定做的仿生皮骨不太行了,没想到他真的有点问题。”蔡繁叶觉得可惜,他在家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突破重重的兄弟姐妹的包围才得到的这个名额,还想着好好表现,结果刚来就出了岔子。
“没事,我也没想到真的有家长能下这样的狠手。”
他们说话没避着黎簇,黯淡下去的眼眸使蔡梁有些心烦,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她拎着一块仿生脊骨转身出门了。对他这样不好的爸还要他干嘛!
蔡梁走了,呉邪干脆留在屋里给蔡繁叶打打下手,捋一捋节段线,抹一抹耦合剂什么的。
黑眼镜接过蔡梁手里的脊骨,揽住她的肩膀:“这就是他命中的劫,至少他因祸得福了。”
蔡梁不喜欢听天由命,虽然她必须承认她自己确实有几分运道。“齐哥精通奇门八算,有没有算出自己命中有我这么一劫啊!”
蔡梁侧眸看他,他上下抛玩那节脊骨,似乎没看出来蔡梁不高兴:“大小姐是老天对我的恩赐,怎么能是劫呢!”
“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吧!”蔡梁抢过脊骨,又回去了。她刚才还想找个钝器磨损一下,转念一想,为什么不把这个机会留给黎簇呢!
自己打碎的自己脊骨,小黎该不会躲被窝里偷偷哭吧?
皮骨数据贴合完了,蔡繁叶还站在那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难题困扰住了。
呉邪在黎簇的旁边,整理那些引导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神经赫免信号要比正常人活跃很多,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现象。”蔡繁叶环抱手臂,看见蔡梁进来,对她说道,脸色像吃了一个星期的蔬菜那样难看。
蔡繁叶见到蔡梁对这个小孩比较重视,额外给做的深度检查,这一查,又查出问题来了。
蔡梁一瞬间联想到在杭州的时候,呉邪非要摆楞的那个黑毛蛇。黎一鸣失踪,呉邪早晚会查到黎簇头上,该不会这么巧吧,黎簇就是那个天选吃蛇人?这是什么绝世好爹啊!儿子该不会是捡的吧?
“等结束了,我让杨语亭给你补课。你以后就跟着他,你读高中还要几年,他从我手底下出去,正好收你做他的第一个研究生。”
黎簇实在是太惨了,她真不想利用完人家就给他像块抹布一样随手丢弃。
躺在床上的黎簇还没从他爸根本不爱他这个残酷的现实里面走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了这个噩耗,杨师兄?他要变成他师傅了?
低着头看自己身上的电极片,这玩意能不能嘎巴一下子给他电死啊!他过的是什么苦日子啊!
“你的好日子要来喽!”蔡繁叶瞄了一眼浑身弥漫着淡淡死感的黎簇,揶揄的说了一句,他真是打心眼里羡慕。
真当蔡梁是什么人都收做弟子的吗,跟着杨语亭和跟着蔡梁有什么区别!蔡梁研究的什么项目难道他这个蔡家人还不知道吗!
“我就说他因祸得福了吧!”黑眼镜靠在门边上,不知道听了多少。
黎簇觉得他们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尤其是配上黑眼镜的笑,他更加难过了。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黎簇的表情实在是太过浅显易懂。
“我是浙大毕业。”这是呉邪。
“我德国双学位。”这是黑眼镜。
“我博士生导师。”这是蔡梁。
“鄙人不才,本硕博连读还没毕业。”这是蔡繁叶。
好,屋里站着的西个人又一人给了他一刀。全场他学历最低,初中还没毕业的黎簇咬住嘴唇,无声的抽噎着。
他的意愿有用吗?没用。他能够反抗吗?不能。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好啦,数据我己经采集完了。等我回去,我在做一份膳食营养食谱给他,让他好好补一补,现在缺营养以后会长不高的。”蔡繁叶收拾好东西离开,他带过来的那些仿真道具都留下了。
“怎么,舍不得了?真准备把呉邪分一半给他?”黑眼镜见蔡梁迟迟不动,便走到她旁边,半蹲着和她平齐,用自己的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蔡梁。
蔡梁被黑眼镜撞了一个趔堺,回过神来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飞了,她扯了一下嘴角:“哼哼,我的,想都别想!”
“后背时不时的隐隐作痛你都习惯了吧。按照这张图,把这块脊骨多余的地方削掉吧!”
黎簇穿好衣服,默不作声的接了过去,抿着嘴死死的咬紧牙关,手中的匕首一刀又一刀的刻在上面。
似乎是匕首不够锋利,亦或是骨头太过坚硬,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呉邪叹息,蔡梁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黑眼镜在最后关上了门。
“乖乖,你又何必。”黎簇此时的心情,和他当初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的时候没差。他都差点承受不住,更何况黎簇现在还是个孩子。
“他明显就对他那个死爹还有感情,别说什么大人有大人的难处!管不好自己就去死,管不好孩子就别生!废物无能把气撒孩子身上!”
蔡梁气的不打一处来,走远了也没忘压低声音,怕屋里的黎簇听见。
“还有你,为了玩蛇还要做手术!这下好了,那个废物爹把基因遗传给孩子,等你玩崩了,接替你玩蛇的人来了!”
呉邪讪讪的闭上了嘴。
蔡梁的眼睛一斜楞,旁边看热闹的黑眼镜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