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城静静注视着温以宁。
这一刻,看着重新振作起来,散发着夺目光芒的她,唇角也是勾起一抹浅笑。
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温以宁。
执着又耀眼。
“好。”
他应了一声,嗓音低醇,带着一丝窖藏烈酒般的深沉。
“谢谢你,晏城。”
温以宁抿唇,神情格外认真的看着他。
她真的很感谢傅晏城,感谢他能够在她最黯淡的岁月里出现,并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她。
而这一次,面对温以宁的这声“谢谢”,他冷峻的眉眼只是染上一抹纵容的笑。
“夫妻之间,不说这个。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
温以宁眉眼的柔色更加潋滟了几分。
她起身去趟洗手间。
掀开真丝被时带起一阵淡香,像晚风掠过夜露浸湿的栀子花瓣。
傅晏城目光追着她轻盈的身影,首到卫生间的门关上。
他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深,喉结滚动间带起一丝夏天般炎炎躁动的炽热。
“咔——”
一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轻轻拧开。
温以宁趿着拖鞋回到床边,真丝睡裙随着步伐漾出流水般的柔光。
裙摆下小腿线条如白瓷透月,在顶灯照射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傅晏城眸色一暗,呼吸加深。
温以宁迅速回到被窝,身体倚靠在床头。
她的耳尖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
显然,是察觉到了他方才停驻的目光,带着一丝灼热。
傅晏城喉结无声滚动,修长的指骨克制的攥起。
“以宁,我关灯了?”
他开口,嗓音里带着明显的暗哑。
“嗯。”
温以宁应了一声。
傅晏城伸手关掉灯,再转身时,床垫微微下沉。
房间,一下变得漆黑寂静起来。
安静的空气中,流淌着一股不明意味的暗涌,像冰川下灼热的熔岩在缓慢龟裂。
温以宁呼吸变慢,真丝被下的脚趾无意识蜷起。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同衾共枕。
黑暗的房间里,连真丝被摩擦的窸窣声都清晰可闻。
“晏城,我先睡了。”
温以宁说完,缓缓的躺下,像一片羽毛坠入深潭,生怕惊动水面下蛰伏的猛兽。
“好。”
傅晏城声线暗哑,躺下时肌肉绷起凌厉的线条。
真丝被在微微鼓起后,又再度恢复如湖面平息般的妥帖,只余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空气中无声流淌。
他们望着天花板,彼此距离不足一拳,近得只要稍微勾动手指,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却谁都没有迈出第一步。
傅晏城背脊紧绷得像是一张拉至满月的弓。
他的呼吸越来越深,越来越烫,每一缕都灼在空气之中。
他想要逾越,想要将身边的人拥进身体里,揉进骨子里。
可是,
他不敢。
他生怕他会像刚才那样,惹她生气。
他怕她会不要他,像三年前那样…
温以宁也感受到了枕边傅晏城情绪的克制和异常。
纤长的睫毛在黑暗中轻轻一颤,她悄然伸手,轻轻覆上他紧绷的手掌。
“以宁——”
傅晏城浑身肌肉骤然绷紧,暗哑的嗓音,像是被烈酒浸透的纱绢,滚烫的落在温以宁的心头。
他眸色越来越暗,像是有着熔岩般的猛兽即将破笼而出。
“晏城,再等几天好吗?等到比赛结束以后。”
温以宁轻软的嗓音忽然浮在耳畔,像一捧雪落进灼热的岩浆。
傅晏城紧绷的背脊骤然一僵,盛满着暗色的眸中恢复几分清醒。
他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对温以宁来说至关重要。
她不能分心。
“好…”
他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哑,像是攥紧掌心在雪地里走了很久的孩子,怕弄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糖。
温以宁眸中泛起轻柔的涟漪,像哄孩子一样哄他。
“好了,别胡思乱想,早点睡吧。”
傅晏城眸色却是变得更暗,突然反手抓紧她的手。
骨节分明的五指嵌入她指缝,掌心相贴处沁出薄汗,却不愿松开半分。
温以宁眉眼漾起柔和的笑,任由他紧紧的十指相扣。
暗夜无声。
漫漫而过…
第二天清晨。
等到温以宁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
她慵懒的的翻了个身,真丝被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
她眼睫轻颤,迷迷糊糊的从床上撑起身子,睡裙一侧的肩带松松垮垮的滑落至臂弯,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身前。
她己经忘了傅晏城睡在她旁边,昨天也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了。
她修长绵软的手,习惯性对着身旁轻轻一撑。
下一秒,眸底雾气惊人的一颤,整个人好似触电般的瞬间清醒过来。
“温以宁——”
傅晏城沙哑克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似带着一丝痛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温以宁赶紧缩回了手,同时脸一阵红扑扑的。
尽管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但也知道自己刚才撑到的是什么…
太尴尬了…
而这时候,傅晏城也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穿着昨晚的白色浴袍,整个肌理线条显得绷紧如弦。
尤其,当他目光落在温以宁松垮的裙带上时,那眼中的暗色几乎是犹如野火被点燃了一般,就要冲破出来。
温以宁也是察觉到傅晏城此刻眼神的变化。
她低头一看,耳尖倏的漫上一层胭脂红。
指尖拎住肩带,迅速的往上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