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州!韦小宝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条,手心里却沁出了冷汗。他娘的,这几个字,可比千斤巨石还要沉!
这己经不是高俅那老王八蛋贪点钱、弄点权那么简单了。割让国土?通敌卖国?这要是真的,那可是要掉脑袋,还要遗臭万年的滔天大罪!
韦小宝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驿馆外头,他脖子上那块破玉坠子,对着那个辽国人怀中揣着的皮囊,确实有过一阵古怪的灼热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波动。当时他还纳闷呢,以为又是哪个老婆的灵魂碎片有了感应。
现在看来,陈博这小子说得八九不离十!那个皮囊,绝对有鬼!而且是天大的鬼!这玩意儿,恐怕真跟高俅和辽狗子们图谋的破事儿,脱不了干系!
甚至……韦小宝心头猛地一跳,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这会不会跟那个什么狗屁“天命”,想要把历史掰回原来的轨道有关系?越想,韦小宝的后脊梁就越是发凉。
不行!这事儿,必须得弄清楚!
“张伯!”韦小宝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火气。
张伯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大气都不敢喘:“衙内,您吩咐!”
韦小宝将陈博那张密信上的内容,拣重要的跟张伯说了。
“听着!”韦小宝的眼神锐利如刀,“给老子把那个辽国人怀里揣着的皮囊,查个底儿掉!”
“那玩意儿是什么来路,有什么说道,长什么鸟样,都给老子弄明白!”
“还有,辽国那帮孙子,带那玩意儿来,到底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不惜一切代价!”
张伯额头渗汗,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是!衙内!老奴……老奴这就去办!”随后便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韦小宝一个人在屋里踱着步,心烦意乱。他娘的,老子只想找到老婆,过几天舒坦日子,怎么就摊上这么多破事儿!
几日之后,张伯愁眉苦脸地来向韦小宝复命。
“衙内……”张伯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那……那个皮囊,查到一些眉目了。”
“辽国使团那边,对那玩意儿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听说,是他们一个叫耶律宗霖的狗屁将军,天天贴身带着,睡觉都不离身。”
“那耶律宗霖,听说是个练家子,武功高得很,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想要拿到那个皮囊……难!难于上青天啊,衙内!”张伯哭丧着脸,就差给韦小宝跪下了。
韦小宝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耶律宗霖?武功高强?妈的,硬抢肯定是不行了。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死吗?
韦小宝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硬的不行,老子就来软的!不就是个皮囊吗?老子用“高衙内”的身份,去会会那个耶律宗霖!
他高衙内是谁?京城第一纨绔!贪图享乐,喜好新奇玩意儿,这可是全东京城人尽皆知的!老子就用这个当幌子,主动凑上去!
这叫什么?反向渗透!对,就是反向渗透!
“张伯!”韦小宝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坏笑。“去,给本衙内放出风去!”
“就说,我高衙内,最近手头痒得很,想花大价钱,收一些‘域外奇珍’!”
“尤其是那种带着什么‘神秘力量’,或者有什么‘古老传承’的皮毛啊,图卷啊,越邪乎越好!”
“把消息给老子散到京城最大的古玩市场,还有那些番邦胡人扎堆的地方去!”
“老子要引蛇出洞!”
张伯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还是衙内您高啊!这招妙极!
高衙内重金求购“域外奇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东京城。那些个古玩贩子,番坊的胡商,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到处打听高衙内的喜好。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辽国使团的耳朵里。
那个叫耶律宗霖的辽国将领,听手下人禀报了此事,浓黑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高衙内?高俅的那个草包儿子?听说此人挥金如土,蠢笨如猪。如今又闹着要收什么“域外奇珍”?
耶律宗霖嘴角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有意思。
他对这个“高衙内”,倒是产生了几分兴趣。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他立刻派了几个精明的手下,去暗中打探高衙内的底细,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韦小宝这边,自然是做足了戏。他这几天,天天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招摇过市,不是去赌场一掷千金,就是去青楼挥霍无度。那副标准的纨绔做派,简首是本色出演,毫无破绽。
终于,机会来了。
京城里一个跟高俅有几分交情的富商,举办了一场宴会,广邀宾客。韦小宝作为高衙内,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而辽国使团那边,耶律宗霖也“恰好”收到了请柬。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韦小宝一眼就瞅见了那个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穿着一身辽国将领服饰的耶律宗霖。他娘的,这家伙看着就不好惹,眼神跟狼似的。
韦小宝心里嘀咕着,脸上却堆起了谄媚的笑容,端着酒杯就凑了上去。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耶律将军吧?”韦小宝的声音又尖又细,活像个没卵蛋的太监:“久仰久仰!本衙内对你们辽国的勇士,那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啊!”
耶律宗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韦小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道:“将军啊,不瞒您说,本衙内最近啊,迷上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到耶律宗霖耳边,“尤其是一些……嗯……古老的皮囊,或者是什么兽皮图卷之类的东西。”
“越是年代久远,越是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本衙内就越喜欢!”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那副猥琐又带着几分痴迷的表情,简首是绝了。
耶律宗霖看着韦小宝这副蠢样,心里头暗自冷笑。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不过,这家伙挥金如土的名声,倒是真的。
耶律宗霖眼珠一转,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或许……可以利用这个蠢货,办成一些事情。一些……高俅不方便出面,但又必须要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耶律宗霖原本冷硬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点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哦?高衙内还有这等雅好?”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来自草原的粗犷。
韦小宝一听有门儿,赶紧点头哈腰:“是啊是啊!将军有所不知,本衙内就这点爱好了!”
“只要是好东西,价钱好说!本衙内有的是钱!”他拍着胸脯,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耶律宗霖看着他,眼神闪烁了几下。他故意顿了顿,吊足了韦小宝的胃口,才沉声道:“不瞒您说,本将军手中,倒确实有一件祖上传下来的奇异皮囊。”
韦小宝眼睛一亮,心里头乐开了花。上钩了!这狗日的,终于上钩了!
“哦?!”他故作惊喜地叫出声,“将军此话当真?!”
耶律宗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故作深沉的表情。“此物……意义非凡,乃是我族圣物,轻易不肯示人的。”他瞥了韦小宝一眼,话锋一转:“不过嘛……若是衙内您真心喜欢,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一睹真容。”
耶律宗霖话音刚落,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仿佛己经看到这条“大鱼”如何一步步游进他精心布置的网中。
韦小宝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表面上装作一副毫不怀疑的样子。心里面却在暗自盘算,这辽狗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又该如何将计就计,把那神秘的皮囊弄到手,顺便再给这帮家伙挖个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