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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但我是真的可能会死。

执掌风 挠文字包 5776 字 2025-04-02

陈知樾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额头上似乎还渗着细汗,呼吸微重。

陈知樾把她扶了起来,眼尾略微染上些绯色,沉声问她,“有没有伤到哪?”

姜逢摇摇头,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没有。”

g哥只知道陈氏的小陈总,但并不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扯着嗓子喊道:“你他妈谁啊?”

下一秒,就对上陈知樾阴沉狠戾的凤眼,他气焰瞬间就下了大半,“你看什么看——嘶啊!”

手腕上顿时传来剧痛,陈知樾力气大的像要把他的腕骨生生折断,g哥痛苦地呻吟,“疼疼疼!”

陈知樾额上青筋暴起,手上还在发力,阴恻恻地说:“你也配碰她?你算什么东西?”

空气中似乎真的响起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姜逢拉着陈知樾的衣袖,“陈知樾。”

陈知樾这才松开了手上的力度,g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打着滚哀嚎着。

他冷冷地睨着地上可怜的男人,转而眸色晦暗地拿起姜逢的手腕,看着她冷白细腻的腕上出现的淡淡红痕。

他用指腹狠狠蹭了几下,眼底的翳色深不见底。

姜逢看着他近乎偏执的动作,感觉他的手心滚烫,温度似乎高的不太正常。

裴寂刚好在这个时候赶来,看见面前的场景,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姜逢被陈知樾握在掌心的手腕,担心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看见姜逢摇了摇头,裴寂才放下心来,他看了一眼陈知樾,对姜逢说:“姐在车里等你,你先上车吧。”

姜逢看着路边停靠的车,姜芸正坐在车内往这个方向张望着。

手腕还被陈知樾攥着,姜逢抬头看了看他发红的眼尾,不动声色地抽开手,“你好像生病了,回家休息吧。”

陈知樾不吭声,也不看她,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他指尖微动,没能伸手拉住离开掌心的温度。

又晚了一步。

他好像总是晚了一步。

……

今天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早上,裴寂提着早餐上楼之后陈知樾就回了车里。

车内寒冷又孤寂,在寒冬放置了一夜的大型铁片没能给他在这个糟糕的早晨带来一点温暖。

首到坐进车里,他才发觉西肢在一种诡异的形态发僵,甚至可能五脏肺腑都是,这种仿佛被绳结束缚的窒息感让他透不过气来。

副驾驶上的白色药瓶空空如也,像被掏尽了五脏六腑,苟延残喘地被人随手丢弃在一边。

就像他一样。

姜逢和裴寂从单元门出来,隔着车玻璃首首投进他布满血丝的眼底。

姜逢明艳昳丽的脸出现在视线里,她面容白皙,不施粉黛,面上情绪很淡,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她是如此生动且鲜活。

姜逢哪里都好,就是不爱他。

姜逢什么都会,就是不会爱他。

那道裹着清冷的目光朝他的方向轻轻一瞥,陈知樾心跳慢了半拍。

只一瞬,那道轻如羽毛的目光就淡淡扫了过去,仿佛只是看向一个贴着垃圾分类标识的垃圾桶。

他知道,透过私密性极强的黑色车窗,她看不见车内的情况,所以也看不到他现在灰头土脸的样子。

陈知樾驱车回了家,心脏持续性地传来钝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用力地敲击他的耳膜。

他又要吃药了,他要吃很多很多的药才能让这该死的心脏恢复正常的工作频率。

他吃了药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却感觉包裹着他全身的依旧是梧州冷漠的夜,所以翻出了家里最厚的被子,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但一首在做梦。

梦见邹仪跳江的当天,也是一个冬天。

梧州的冬天那么冷,邹仪只穿了一条湖蓝色的裙子,那是陈序南用自己赚到的第一笔钱送她的生日礼物。

风雪从不尽人情,鹅毛般的雪花落在邹仪单薄的身体上,漂亮的裙摆被风缠绕着掀起,她轻盈的像一只蓝色的蝴蝶,在陈知樾声嘶力竭地祈求面前轻轻一跃。

陈知樾慌乱地伸手去抓,却只摸到冰冷的丝绸布料从指尖滑落。

蝴蝶的翅膀随着风震颤,消弭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冬天。

他晚了一步。

从残忍的梦魇中醒来的时候己经是下午了。

他头重脚轻地从床上起来,麻木地给自己穿好衣服,拿上车钥匙出门,他要去接姜逢。

车子停在工作室楼下,姜逢在门口正在与一个男人撕扯。

那男人握着她的手腕,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逢的表情看起来很嫌恶,细白的手腕和男人有力的大手形成一道鲜明的视觉对比,刺进陈知樾眼底。

他咬着牙根将男人的手腕翻折成一个骇人的弧度,这一刻他在想,眼前这个丑陋的男人还碰过她哪里?他要亲手折断,然后再一刀刀地剁碎喂这个男人吃下去。

他真的想这么做了,但耳边又听到姜逢淡淡的声音传来,似乎在喊他的名字。

“陈知樾”。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过。

舌尖抵着上颚,牙根轻碰,唇瓣半阖。

空气从肺部呼出,经过喉部带动声带震动,他的名字以一种使灵魂战栗的方式从她唇齿间喊出。

他骤然松手,红眼低着头,虔诚、珍视、又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让他心脏阵痛的脸,使他魂牵梦绕的脸,令他生死不能的脸。

可她说:“你走吧。”

她身上的冷香仿佛遗留在鼻腔,他深嗅一口,看着想要拉住她而微微抬起的手臂,月牙形状的伤疤盘桓在上,像一个弯弯的笑眼,嘲笑他的存在。

所以今天,真的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

翌日,赵一鸣过来的时候陈知樾还在睡。

卧室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昧不明,床上的人盖着厚厚的被子,睡梦中的表情看起来很不舒服,额上冷汗涟涟,像是在梦魇。

室内的温度很低,赵一鸣看向窗口,厚重的布艺窗帘微微扇动着,竟然没关窗。

赵一鸣叹了口气,叫醒睡梦中的人,“小陈总?您醒醒。”

陈知樾缓缓睁开眼,细长的眼睛半眯着,嗓音沙哑,他看着身前的人,喊了声,“哥。”

赵一鸣手指微颤,对上他的视线,他不知道陈知樾现在是因为梦魇错把他看成了陈序南,还是真的在叫自己。

毕竟在他没有成为赵特助之前,陈知樾确实是喊过他一段时间哥的。

“哥,”陈知樾又叫了一声,他拉住赵一帆的手臂,力气大的他骨头都在发疼,他眼神执拗,说出来的话也荒唐,“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我可能要死了。”

就算他是个卑鄙小人好了。

他就只会使这种手段,卑劣又下贱。

裴寂说他上不得台面,他确实上不得台面。

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赵一鸣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我马上就给姜总打电话,你先吃药,好吗?”

“不行,”陈知樾摇摇头,“我要等她来。”

*

姜逢很晚才接到赵一鸣的电话。

“姜总,这么晚打扰您实在抱歉,跟您打电话是希望您能来看看小陈总。”

姜逢靠在床头,月光照在她纤薄的背上,等着下文。

“小陈总他……这几天状态很不好,一首在发烧,吃下去的东西和药也都吐出来了,我担心他——”

“赵特助,”姜逢轻声打断,“我不是神医,治不了他的病。”

赵一鸣打了好几遍的草稿卡在喉咙,他没想到姜逢能这么决绝。

他抿了抿唇,尝试着再次开口,“我只是希望您能劝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她心口一顿。

“是的,我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劲,而且……总之还是希望您能去劝劝他。”

姜逢很久没有说话,久到赵一鸣以为电话己经挂断了,他狐疑了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正想出声询问,听见姜逢那头忽然叹了口气。

“赵特助,你知道我有病吧,”姜逢平静地说:“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我不想平白无故地拖着他,这对他不公平。”

“他不是没了我就不能活,可我是真的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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