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樾只觉脸上骤然一痛,整个头都剧烈地震了一下,口腔里弥漫起铁锈的味道,眼前一阵黑一阵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felix一米九的身高二百多斤的体重,这一拳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是对方是同样身体结实健壮的陈知樾,这要是换了别人,恐怕这会得叫救护车了。
赵一鸣闻声赶来,看清眼前的情况之后脑子嗡的一声,随即立刻稳住心神打算上前拉架。
却被陈知樾打了个手势叫停了脚步,“门带上出去。”
饶是担心,最后还是十分听话地带上门去处理围观的员工了,并且和陈知樾说他就在门口,如果需要叫人的话说一声就行。
陈知樾蹭了下嘴角,抬起阴翳的眼看了眼felix,“下死手啊你。”
陈知樾还是第一次从一向大大咧咧的felix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相比于felix,被他嗔目切齿地盯着的陈知樾显得很平静,平静的有些过分。
但他身上这轻飘飘的情绪更能点燃felix的怒火。
felix依旧揪着陈知樾的衣领,把他从黑色的真皮沙发椅上带了起来,拳头再次蓄力,“我把你当兄弟,你动我女人!”
又是一拳砸了下去。
陈知樾被掀翻在地,桌上的文件在两人的拉扯中铺了满地,陈知樾坐在地上咳嗽不己。
他喘着气扯开领带,抬起头,稠红的鲜血从他嘴角蜿蜒淌下,眸光幽深,冷冷地盯着felix,“谁他妈是你女人?”
绕是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felix却觉得自己的气势还是照着陈知樾低了一截。
陈知樾,上市公司ceo,手下几百号员工,一句话就能让商界抖三抖的角色。
他呢?他才只是一个给人打工的小喽啰。
想到这,felix有些泄气。
陈知樾的眼里泛着寒光,周身冰冷的气压因为刚才他这句话降到最低点。
felix的怒意摆在脸上,看得见也听得着。
但陈知樾呢,态度不显语气不变,但任谁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很生气,冷气仿佛从骨头缝里渗出来,还丝丝地冒着黑气。
他在气什么?
跟他称兄道弟的是他。
答应他会帮他照看della的是他。
最后趁虚而入的也是他。
他有什么气的?
felix几步上前,把陈知樾从地上拉起来,看着他这张道貌岸然的脸,怒吼道:“你说谁是?就是那个早上跟你接吻的女人!Della!姜逢!!”
刚刚有熄灭之势的怒火重新燃起。
felix就像一个装满了燃油的油瓶,但凡有一丝火星掠过都能让他瞬间被点燃,灼烧所有人。
陈知樾首当其冲。
陈知樾冷笑一声,鲜血染红了他的唇齿,和冷白的皮肤搭配在一起有一种恐怖的诡异感,他吐了口口腔里的血水,“姜逢?”
他单手捏住felix的脖颈,眼里也像是冒着火,“我爱她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呢!”
他大力一推,felix连连后退被掼在地上,摔倒在一地凌乱的文件之中。
陈知樾喘着气,把松松垮垮的领带扯了下去,解开几颗扣子,深色西服被他脱下随手扔在桌子上,随后擦了擦唇角溢出的鲜红,居高临下地睥睨着felix:“五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今天这三下我不追究,以前你什么心思我不管,但从今天开始。”
陈知樾冰冷幽深的眸子落在felix的身上,指着他一字一句说:“姜逢这个人,你少惦记,不该有的心思,一丁点都别有。”
*
姜逢接到赵一鸣的电话就匆匆赶到了陈氏的总部大楼。
她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felix和陈知樾在他的办公室里打起来了?
赵一鸣听着一门之隔的办公室里时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物体坠地的声音,心里一阵阵发紧。
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情况,没有陈知樾的允许,他又不能进去。
想来想去,只能自作主张地给姜逢打了电话。
赵一鸣提前打好了招呼,姜逢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陈知樾的办公室外。
她看着赵一鸣身后紧闭的大门,“还在里面?”
赵一鸣点点头。
“怎么样?”
赵一鸣摇摇头,一副不可描述的表情。
大概从十分钟前开始,里头就没什么动静了。
但是有时候这种连声音都听不到的寂静更令人心惊胆战。
姜逢在心底叹了口气,推开门走进去,再反手带上。
眼前的画面比她想象的要更混乱一点。
办公室的大理石地面上散落着凌乱不堪的文件,白色的纸张被踩满了黑色的鞋印。
陈知樾的高定办公桌上摆件碎裂在地,无一幸免。
整个办公室像是被浪潮席卷过,荒唐又破败。
同时地上还有个好像己经碎了的felix。
felix背对着门口坐在地上,脊背压的很弯,看起来像个落魄的流浪者。
室内气温很低,有穿堂风呼呼地刮着。
陈知樾立在窗前抽烟,听到开门的动静,冷沉的眸光散漫地一瞥,见到来人是她,怔了一下,随后灭了手里的烟关上窗户,朝她走了过去,“怎么过来了?”
颓废在地上的felix听出陈知樾的语气变化,似乎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他脊背稍微提了提,随即又放下,眼底一片暗淡。
姜逢目光梭巡着陈知樾脸上的伤。
唇角破了皮,己经泛起了骇人的青紫色,左脸有点肿。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确认他身上应该没有其他伤之后,眼睛瞟了下不远处的felix:
“看看你们俩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