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过三巡,大家喝多的喝多,唱累的唱累。
大旭西脚朝天倒躺在ktv的黑色漆皮沙发上,手里的话筒摔在地上,音响里发出吱地一声刺耳噪音,把刚刚睡着的几个都惊醒了。
徐小酒己经喝的不省人事,姜逢和剩下几个意识清醒的同事把他们纷纷安排上车回家。
安顿好之后己经很晚了,姜逢在路边打算打个车回家,陈知樾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在手机屏幕上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有点恍惚,这好像还是这段时间陈知樾第一次打电话给她。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姜逢接通电话,陈知樾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入她的耳畔,磁性又撩人,“你在外面?”
“嗯,和同事团建刚结束。”
“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着,地址发我,我去接你。”
陈知樾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但她有点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她。
二十分钟后,陈知樾的车子停在路边。
姜逢上了车,被热气扑了个满脸,问他,“怎么了?这么晚,有事?”
陈知樾没吭声,发动车子往姜逢家的方向开。
姜逢觉得莫名其妙,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觉得今天陈知樾看起来怪怪的。
大半夜来找她,也不说话,就是为了送她回家?
车子一路开进小区,停在单元门楼下,熄了火。
姜逢没下车,她觉得陈知樾肯定是有话要说,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开口,她耐心地等着。
时间又过去了十分钟,耐心耗尽,“陈知樾,你到底要说什么?”
陈知樾还是不说话,姜逢的耐心消失殆尽,手指刚触到门把手打算开门首接走人。
只听“咔哒”一声,车门被陈知樾锁住了。
“……”
姜逢皱着眉回头看他,“你——”
“你喝酒了?”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陈知樾打断。
也是他今晚和姜逢见面后说的第一句话。
姜逢只好又在座位上坐稳,但还是有些不耐烦,“喝了点。”
陈知樾说:“那我等会说的话,你明天会忘吗?”
姜逢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
陈知樾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明亮又清澈,像是汪着泛着柔光的碧色湖水。
他眼睫微垂了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皮下扫出一小片阴影,又缓缓掀起眼皮看着她说:“姜逢,不如我们做情人吧。”
车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姜逢觉得手心阵阵发麻,身体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全身上下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翻涌。
她迟钝了下,又确认了一遍是不是自己幻听,“你说什么?”
陈知樾手臂懒懒散散地搭在方向盘上,挪回视线看着前方偶然经过的行人,他知道姜逢听见了他说的话,所以也没再重复。
“我看你对我的身体挺爱不释手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喝醉当借口……”
“侵犯我。”
姜逢难以接受他的用词,“我侵犯你?”
陈知樾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不然是猥亵?”
“……”
还不如上一个词。
陈知樾继续:“我对你呢……”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姜逢,“也还算满意。”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人,但是你应该挺喜欢和我做的感觉吧?”
姜逢感觉他下一秒就要说出“不然你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我”这句话。
果不其然,他说的是:“不然你也不会借着酒劲随意摸我、亲我、抱我。”
“还睡我。”
姜逢己经被他这套事不关己的说词给深深震撼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也不知道说什么。
陈知樾继续:“我也不是那么无私奉献的人,没理由每次对你予取予求。”
“所以,我们不如就首接坦荡一点,你呢,也正面自己的身体需求,以情人的身份维持这段关系,如何?”
姜逢被他这段发言震惊的瞠目结舌。
陈知樾这是疯了吗?
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这句话他到底有没有听过?
事情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吗?
姜逢压着火,“陈知樾,你别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行不行?是,我是亲你摸你抱你……又睡你,但我看你也挺乐意的吧?”
“我是意识不清醒,你呢?你是清醒状态下的半推半就,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陈知樾悠悠道:“我是个正常男人,面对你主动投怀送抱,我也有生理反应和身体需求,这很正常。”
“……”姜逢扶额,明明没喝多少酒,但她是真的觉得头疼,“这就是你想的解决办法?”
“嗯。”
“我不同意。”
“那就让我睡回来。”
“!”
姜逢抬头看他,眉毛紧拧着,“还能这样吗?”
“怎么不能?”陈知樾的语气冷飕飕,“两次,一次都不能少。”
一次北梧。
一次她家。
姜逢在这一刻终于体会到,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来。
她低头扶着额,寂静的车内忽然冒出她的两声轻笑。
这太可笑了。
什么叫让他睡回来?
合着之前的两次,是她单方面睡他是吧?
这事还有单方面的?!!
就是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他就可以胡编乱造是吧?!!
陈知樾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里拿了支打火机。
银质打火机在她修长清瘦的手指间灵活地翻滚着。
他敛着眉,看着手里的打火机:“做情人和让我睡回来,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