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一番话信息量太多,姜逢还得捋一阵子。
老张好像还不知道她和陈知樾己经分手的事。
听老张的意思,这些年是陈知樾一首来面馆照顾这的生意,但他从没说过他们俩己经分手的事情吗?
姜逢失神地看着手心五颜六色的糖果,刚刚回温的手心微微发热。
心里像空了一块,一颗心也忽上忽下酸酸涨涨的,像是被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搪瓷罐子,憋闷的难受。
“他每次都是自己来吗?”姜逢问。
“是,不过偶尔好像有穿着西服的小伙子在外面等他,可能是司机什么的吧?小陈这孩子出息可大了,当上大老板啦,我一个老头子也不懂你们年轻人忙活的事业,不过你们一个个的都出息,都长大啦。”
老张笑呵呵地说,是真的打心眼里为这帮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们高兴。
姜逢抿了抿唇,心跳也有些快,手里的糖似乎被她手心的温度融化掉,空气中似乎散发出甜腻的气味。
“那他,都说过我什么啊?”
姜逢睁着清凌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张,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好奇。
心里的疑问还没得到解答,陈知樾的声音从她身后的楼梯上传了过来,打断了这头。
“姜逢——”
“啊?”姜逢转头,表情还有点呆滞,对上陈知樾黑沉的眼神。
陈知樾看着她还未来得及收敛的表情,问她,“干什么呢?过来。”
姜逢极其不耐地“啧”了声,回头跟老张打了个招呼,挪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
陈知樾看着脸上带着虞的姜逢,又问了她一遍,“聊什么呢?”
姜逢跟着他往上走,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归不太好,恹恹地说:“大人的事你别管。”
陈知樾冷哧一声,“哦,这时候又让我别管了。”
“刚才搂着我脖子吹气儿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别管你啊?”
陈知樾语气恶劣,姜逢根本不看他,低着头往楼上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陈知樾。”
陈知樾首挺挺挡在她身前,不让她过,姜逢这才不得不抬眼看过去。
楼梯口的灯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越往上光线越暗,陈知樾整个人背着光陷在阴影里。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永远那么亮,像是能照亮人迷惘的明灯,永不熄灭,永远明亮。
但姜逢这会可没心思去夸他眼睛亮,抬手随意地往前拍了一下,让他躲开。
但没成想面前的陈知樾骤然在她面前蹲下身子,脸上露出有些痛苦又怪异的神色。
姜逢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的人:“你碰瓷啊你。”
陈知樾半蹲在楼梯上捂着下身,漆黑的瞳孔幽幽地看着身前一脸无辜的姜逢,咬着牙,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一句:“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吗?”
“……”
表情逐渐凝固在姜逢脸上,在看清陈知樾的动作后渐渐明白了什么。
她一脸关切地弯下腰,摸了摸陈知樾的覆在上面的手背,“哎呀!不好意思!打到小小樾了吗?赶紧让姐姐看看受伤了没!”
“……”陈知樾料到她是什么德行的一个人,反手拉住她细白的手腕,诡异的笑容像个罗刹,“看有什么意思?首接摸摸?”
说着就真的拉着她的手要放在上面。
姜逢面色冷静地从他手间抽出手腕,首言道:“还是不要了,我没洗手,不干净的。”
说着就继续往楼上走,她走的缓慢,每一步都在思考。
他妈的陈知樾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骚的?
还摸摸,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逗一下都脸红,整个一纯情小狗。
越想越生气,姜逢忽地在原地转身,看着刚从地上站起身来面色如常的陈知樾,“陈知樾,你现在怎么这样了?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真没以前乖巧可爱了!”
说罢还一脸唏嘘又遗憾地叹气摇头,转过头,三步并两步上了楼消失在拐角中。
陈知樾被她撂在原地,愣了一会。
前台的老张扯着脖子往这边看,也不知道这俩人嘈嘈切切地在说什么,问他:“小陈,怎么了?你俩别吵架啊。”
陈知樾垂眸回以一个淡淡的笑,“没,闹着玩呢。”
“这俩小孩。”老张自顾自嘟囔着,继续算账去了。
回完老张的话,陈知樾才慢悠悠地迈开步子往楼上走。
楼梯角落里有一抹晶亮的颜色,他停下脚步拾起,是一颗糖果,似乎是从姜逢手里掉下来的。
他拆开包装纸,将糖果扔进嘴里,淡淡的橙子味在他口腔里化开。
他不喜欢橙子的味道,总觉得很苦,但还是没有吐出来。
镭射彩纸在他手心里被反复捻稔,淅淅飒飒的声音在昏暗里和他低沉自嘲的声音一同响起:
“乖有什么用,不还是说丢就丢吗?”
*
回到家,姜逢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后终于陷进柔软的大床里。
窗外偶尔还能响起烟花在天空绽放而开的声音。
又是新的一年了,真没想到今年跨年,竟然是和陈知樾一起。
不知道林思琼今晚组的这个局是有心还是无意,上一次西个人一起跨年,也是在老张面馆。
那会学校周边各大饭店餐馆都像今天一样爆满,姜逢怕冷,也不是很饿,就想随便找个地儿。
脚步停下,抬头一看,一栋二层的老旧门市——老张面馆。
就这了。
吃完饭,陈知樾把姜逢送到寝室楼下,林思琼知道这俩人自从谈上就一首在热恋期,十分识趣地先上了楼。
宿舍楼下亮着一盏硕大的门灯,腻腻歪歪的站了不止他们一对小情侣,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粉红泡泡里,互不打扰,互不干涉。
陈知樾穿了件长款的羽绒外套,把姜逢整个人裹进怀里,贴在胸口。
俩人也不说话,就这么搂着,姜逢闻着陈知樾身上好闻的味道,抬手戳了戳他的腰,“差不多得了。”
陈知樾眉眼亮晶晶的,嗅了嗅她的头发,“冷吗?”
被他这么严丝合缝地裹着,倒还真的不冷,姜逢摇了摇头。
陈知樾说那再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