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埋头琢磨骰子上点数的felix:“你怎么知道?你刚刚是不是偷看了我的骰子?”
谈测看着眼下突然出现的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往旁边挪了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能有什么情况。”
felix一脸神秘:“嘿嘿,别小看我,小心了!”
林思琼:“怎么不能有?”
谈测埋头嗑瓜子:“不合适。”
felix茫茫然抬头,金色的头发在酒吧的射灯下变换着各种颜色:“有什么?什么不合适?”
林思琼白了谈测一眼,“你懂什么。”
“……难道你懂?”
林思琼瞄了眼一脸懵的felix,低声说:“以前一说他俩的事你也这么劲劲的,我说你不会喜欢姜逢吧?”
谈测刚喝进嘴里的酒差点呛出来,脸色涨得通红,“有病吧你!”
……
“你那嘴是怎么弄的,真是被我弄的啊?”
从姜逢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陈知樾修长脖颈上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青筋在射灯偶尔掠过下若隐若现。
陈知樾语气极淡,“狗咬的。”
“……”姜逢心下了然,“你说谁是狗呢?我早上照镜子的时候嘴都肿了!”
“说你,”陈知樾转头睨她,表情倨傲,语气很凉,“说急了就咬人,不是狗是什么?”
“我——”
姜逢还没来得及说下去,陈知樾又补了句:“还有你喝醉了就乱亲人是什么毛病?酒品这么差就少喝酒。”
姜逢被他劈头盖脸地一通教训定在原地发愣。
她怎么就喝醉了就乱亲人了?怎么就酒品差了?
她喝醉了向来就是倒头就睡,别人都说她酒品好得不得了。
怎么到他这就生出这么多事来?到底是她的原因还是陈知樾的原因?
姜逢反唇相讥:“差不多得了你,我怎么酒品差了,再说我喝醉了你把我送到房间就走就好了啊,我亲你你不会躲开吗?怎么就站着让我亲啊?还不是你没拒绝,昨晚上心里美坏了吧你?”
陈知樾冷笑了声,“行,下次你喝醉了我就给你扔到马路上,狗才管你。”
“行,狗才管我。”
陈知樾气得牙痒,正起身要走,忽地感觉肩膀上落了只胳膊。
与此同时,姜逢也有同样的感觉。
俩人异口同声:“拿开。”
说完又各自偏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步不屑地移开。
“……”
felix不为所动,弯腰,脑袋支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左看看右看看,“你们俩在聊什么?加我一个,林思琼他们俩说的我都听不懂。”
姜逢语重心长地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你的中文有待加强。”
felix痴迷地看着姜逢离开的背影,坐到她的位置上,用肩膀撞了撞一旁冷脸的陈知樾,“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陈知樾瞄了一眼和他们玩骰子的姜逢,眼底滑过细碎的光,“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看人要看本质,看内心。”
felix不满地看向他,“della就是一个内心很善良的人啊,听说你们是大学同学,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久,那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玻璃杯贴上嘴唇,杯壁上细小的水珠抹上去,他舔了舔唇,又看了眼身后坐在人堆里玩骰子的姜逢。
大衣的衣摆落在被长靴包裹的笔首纤细的小腿处,来的另一只脚尖在虚空中随意又缓慢地点着,看起来惬意又闲适。
眉眼中还透着一股对万事万物都不甚上心的慵懒。
“她么,酒品很差,脾气很臭,爱抽烟爱训人,还爱撒谎。”陈知樾浑不在意地说。
felix像个偶像被黑粉抹黑的死忠粉,连珠炮样说道:“nonono!della才不是你说的这样,她善良,努力,工作认真,还很有爱心,她酒品不差的,喝醉了就爱睡觉,脾气确实有点坏坏的,但是这代表她是一个有主见有性格的人,抽烟除了危害健康之外又算不了什么,她也不说谎,难道她骗过你什么吗?”
说到最后,felix莫名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他继续说:“连独身主义的ewan都说,如果他以后要结婚,就要找一个della这样的女人。”
“ewan?”
“逢的小舅,你可能不认识。”
陈知樾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道冰冷的光,“我认识。”
felix惊呼:“你认识?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又有了一个共同的好友!ewan是我在这世界上最崇拜的男人,说真的,如果最后della找到一个像ewan一样优秀的男人,那么我可以退出祝福,他是一个完美男人,我相信他也会是一个完美爱人……”
felix自顾自说着,并未察觉到陈知樾越来越冷的脸和有些僵硬的手。
“是么,”陈知樾突然开口,“那你可要看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准你的della会被人抢走。”
陈知樾的语气很冷,眼神也透着一种felix看不懂的意味,他不解地问:“什么楼啊月亮的,陈知樾,你太高看我的中文了,della被谁抢走?”
“……”
时间不早,几人没待到太晚。
林思琼开了车,叫了代驾送姜逢和felix。
谈测没喝酒,开他的车和陈知樾一起。
回去的路上,谈测瞥了眼坐在副驾驶的陈知樾,不咸不淡地问了句,“你什么情况。”
陈知樾偏头看着繁华路灯下的街景,懒懒应了声,“什么?”
“你说什么。”
以两人这么多年的默契,谈测不信陈知樾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陈知樾笑了下,没搭腔,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根发绳,很细,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
谈测被他这轻飘飘一声笑弄的没着没落的,一边顾着前方的路况,一边又急不可耐地分心偏头看他,“笑是什么意思啊?”
“陈知樾,我吧,希望你能幸福,但是哥们好心提醒你啊,你俩不合适。”
粗糙的绳线在指尖捻稔,陈知樾:“怎么?”
谈测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右手摸着下嘴唇,看着是在认真的思考,然后咂摸了一下,说:“姜逢这人吧,总给我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像只氢气球,稍微一不留心松手她就跑了,抓不住的感觉,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