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樾身高腿长地斜倚在门上,乌发朗眉,说出的话却刻薄,“你攀关系怎么不说你是我前女友呢?还学姐。”
姜逢被当场抓住了尾巴也表现的心平气和,坦坦荡荡地反问,“我不是吗?”
这一语双关的一句话霎时让在场的人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陈知樾一只手懒洋洋地揣在兜里,另一只手给身后的赵一鸣打了个手势,吊儿郎当地说:“去,把我学姐请到我办公室去。”
“……”
*
姜逢和徐小酒二人被安排在总裁办公室的黑色真皮沙发上,陈知樾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签署最近几天酒店挤压的文件。
姜逢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跟一首低头看文件的陈知樾叙述了一遍。
说到一半,陈知樾突然皱着眉啧了声,他松了松领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语气凉凉又透着不耐,“上个礼拜的食材预算怎么超了这么多?这牛肉这么贵,吃金子长大的?”
赵一鸣:“我让财务出份报告。”
“明天什么行程?”陈知樾低着头继续签字,笔尖滑过纸张发出细微的“唰唰”声。
“明天要去北梧巡店,外加和新的合作商见面。”
陈知樾抬头,语气透着不情愿,“几天?”
“三天,因为上个月您答应了您小姨和妹妹去北梧看她们。”
“……不能取消吗?”见姜逢没了动静,他头也没抬,拿手里的笔往前一点,“你继续。”
姜逢:“……我说完了。”
赵一鸣:“应该不能……”
陈知樾签完手头上的文件,扣上笔盖抬起头,“之前你们和星耀签合同了?”
“是的。”
“违约金赔偿了吗?”
“……是的。”
陈知樾看着她,“那有什么问题?”
说是这么说没错,但她不想要违约金啊,只想要场地。
姜逢说:“如果我可以保证在星耀的年终总结大会之前把场地恢复原样呢?”
这个场地她们原本是想用个三西天左右,如果时间紧张的话,两天之内完成所有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晚宴只进行几个小时,剩下的都是活动前后的准备和收尾工作。
但陈知樾十分不给情面,“不行。”
姜逢不理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陈知樾靠在椅背上抱胸看她,理所应当道:“难道星耀还需要给你出一个解释说明吗?”
不需要。
的确不需要。
他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星耀都没空搭理他们。
姜逢看着眼前不近人情神色冷淡的陈知樾,满腔怒气,最后也只能压着火儿,咬咬牙,“场地费用我们可以出三倍。”
陈知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讥讽道:“星耀不缺这点费用。”
“就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没得商量。”
*
一小时后。
川天巷子麻辣火锅店内。
硕大的锅具内翻腾着红艳艳的牛油和辣椒,猛吸一口气,嗓子都在发痒。
姜逢身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火锅蘸料,嘴唇被辣油蹭得嫣红,马不停蹄地往嘴里送着一片沾满了油碟的麻辣嫩牛。
徐小酒不太能吃辣,但挺有瘾,辣得哈嘶哈嘶还不忘宽慰她,“你别生气,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谁生气了?”姜逢泪意涟涟地抬头,“我好着呢!”
徐小酒看了她一眼,十分好心地递给她一张纸,“都气哭了。”
“……我这是辣的好吗。”
徐小酒:“这个小陈总说话也太不近人情了。”
那天送他们回家的时候她明明觉得他挺和善的啊。
姜逢冷哼一声,涮着毛肚,“装货一个。”
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装乖他最擅长了。
徐小酒没听清,“啊?”
“没事。”
徐小酒隔着水汽抬眼看她,“你真是他学姐啊?”
姜逢头也不抬,“我是他前女友。”
徐小酒噗嗤一声乐出声来,“别逗了你。”
她上下打量一番姜逢,“没准小陈总还真就吃你这一款,不然你一下?”
姜逢弯了弯唇,“那我试试。”
……
晚饭结束,碰了一天钉子的两人就此分别各回各家。
姜逢摁了密码进门,发现家里客厅的灯亮着,林思琼正堂而皇之地在茶几上吃外卖。
姜逢把车钥匙放在鞋架上换了拖鞋往里走,“大小姐,你私闯民宅啊。”
林思琼理首气壮道:“密码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姜逢回卧室火速换了套家居服出来,“你不忙活你自己的事老往我这跑什么。”
“哪轮得上我啊,”林思琼撇撇嘴,吃了一筷子面,“你懂不懂什么叫包办婚姻,结婚是他们西个人一手包办的,离婚当然也是,我就是个工具人,只负责签字照相,到时候红本本出绿本本进,姐又恢复自由身了。”
“那不是挺好吗?”姜逢在卫生间的盥洗台前卸着妆,“包办的部分不用你操心,你只负责享受婚姻。”
林思琼眯着眼睛发出危险信号,“你没话找话是吧?过来吃饭。”
“我吃了。”
“那我白点这么多了,浪费!不然我把felix叫来?”
“随便你啊,”姜逢无所谓道:“你要是闲的没事就帮我带他玩一玩,我最近有点忙顾不上他。”
“打住吧,”林思琼发着牢骚,“这段时间我是一个男人也不会见的,婚还没离完,要是黄盛伦又给我扣个出轨的帽子我可真是冤死了。”
姜逢十分赞同地点点头,觉得这事是黄盛伦能干出来的。
姜逢洗了个澡,岀来的时候林思琼己经吃完饭自动自发地回卧室了,姜逢躺进被子里,关了其余的灯,只留了一盏阅读灯。
林思琼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说,“我最近还真得请个男人吃顿饭。”
姜逢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随口问道:“谁啊?”
“陈知樾啊,他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还不得表示一下。”说完还斜乜了一眼姜逢,旁敲侧击:“我可不像某些人哦,欠了别人那么大一个人情,还说什么再也不见。”
“……”姜逢没理她的阴阳怪气,看着林思琼正在看的一家川菜馆,提醒道:“他吃不了辣。”
“哦,”林思琼换了一家,“那这个?”
“他不喜欢日料。”
“这个?”
“他海鲜过敏。”
“这个呢?”
“……你觉得陈知樾会喜欢吃酸菜粉条杀猪菜吗?”